花老夫人本不愿,但花九下马车后,便遣了那马夫先行回府,老夫人若不下马车,便只能在那马车里干坐着。
花九站在马边,闲闲地看了吴氏一眼,吴氏一个激灵,咬了下唇,便开始劝慰花老夫人下马走路。
老夫人冷冷地横了吴氏一眼,眼见花九强势得很,不得不下马车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的火,当即便朝吴氏骂道,“不省心的东西,我白养你吃饭了,喂条畜生都比你好!”
言语之间含沙射影指桑骂槐,吴氏委屈地低头抽了抽肩膀,花九就更当没听到,她只将视线投到那湖泊边,唇边带着恶意又寡情的冷笑。
三人走了几步,花老夫人就开始靠在湖泊岸边的树边,说什么也不走了,那架势竟是要花九背她,故意折腾。
花九哪里会如她所愿,她佯装欣赏湖泊水上风光,权当没看见老夫人的名堂,吴氏也有恼意,径直伤心的样子,也不言语。
蓦地,那湖泊中央有一画舫缓缓出现,漆着刺眼的明黄和朱红色,舫上挂着粉色的纱幔,四个舫角挂着琉璃做的铃铛,画舫一动,就发生清脆好听的声响,煞是悦耳引人注目。
“祖母,你看,不若我们也去坐坐画舫。”花九眼眸笑的弯弯,她指着那画舫跟花老夫人道。
老夫人从鼻腔中哼出不屑的声音,这曲水琳琅湖本就是人工开槽的,这周围又尽数住着都是家道殷实的,待那天气晴好的时候,经常有人三五个一起坐画舫游湖。
在这片,就又要数花家最有财力雄厚,这等游湖,她早就坐腻了。
“祖母,我怎么瞧着画舫里的那人那么像二妹哪?”花九声音浅淡,细听了便能品出她话下的讽刺来。
花老夫人神色一怔,今早她出门的时候,花芷还跟她说要去法华寺为她请个平安符,取些供果回来,她这么想着,顺势看去,那画舫行至湖中央就没动了,在岸边,依稀能看见挑起的纱幔里面,有一女子和男子在行那苟合淫秽之事。
老夫人刚想撇开眼,骂几声,吴氏就跟着惊呼道,“婆婆,那真是二姑娘,二姑娘今早穿的是绛红色衣裳,我记得。”
花老夫人心头一凛,她再定睛一看,那船舷边脱下来飘着的衣裳可不就是花芷的么,有怒火攻心,她骂道,“孽障!孽障啊……”
花九隐退半步,她唇角深了些,有斑驳的阴影投落下来,在那张素白的脸上就开始诡谲的春花来。
有风而起,就是他们站的这岸边,都能依稀听见从画廊里传出的浪声淫语,还有花芷纵情的呻吟。
这青天白日的,一对男女,就那么在舫上,忘我的巫山,也不兴被人给瞧了去,花九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花芷手撑在舷边,撅着那牝口之门,让背后的男子肆意地驰骋在她身上。
“给我去找条船来,快去,我要打死那个不知廉耻的东西!”花老夫人推了吴氏一把,一张老脸都被气的铁青。
吴氏没法,只得真去岸边花银子雇了条小一点的画舫,搀着怒气冲天的老夫人上船,花九自然是跟,这等好戏怎能不看。
待两画舫接头之后,花芷和那行龌蹉之事的男子根本毫不察觉,两人极尽缠绵,不分彼此。
花老夫人这下也不要吴氏扶了,她一脚踏到那画舫里,气势汹汹的随手操起一壶酒,就朝那男子后脑勺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