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冷宫澜封殿里的那太后,却在她意料之外。
“宣景谦。”皇帝冷声道。
皇帝要见二皇子景谦,花九半垂的头阴影覆盖之下,有淡薄的笑意若隐若现,二皇子一到,这一局,大皇子便输定了。
这当,皇后终于反应过来,她声音尖利的道,“不可能,本宫皇儿岂可那般糊涂,定是你们污蔑他。”
皇帝闭着眼睛,微仰头,似乎就养起神来,对皇后的质问根本不理睬,其他人亦是不言。
“是你,花氏,明明是你这玉氏后人进了宫,让那位知晓后念及往事,澜封殿才会走水,太后……”皇后想将局势扳回来,便咬着澜封殿失火的事不松口。
“闭嘴!”然而皇后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猛然睁眼的皇帝打断,他似乎对太后晦莫忌深,听不得那两字。
花九捕捉到皇后不小心露出的言词,什么“念及往事”,她便断定这刚薨毙了的太后定和玉氏有不浅的关系。
“花氏,起来。”皇帝开口,他看着花九视线依然冰冷,花九甚至在他眼底深处看见了真切的杀意,有那么一瞬,对她这个玉氏后人,他是真动了杀心。
想到这点,花九只觉背心有冰凉,她能掌控了这局,但对有关玉氏和太后之事,她一无所知,便无从下手。
二皇子景谦来的很快,花九这还是第一次见他。
和皇帝四五分像,翩翩公子,一身书卷气,倒像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雅士。
显然去宣的人早将事情大致经过跟他说了遍,他一到大殿,就先行撩起衣袍跪了下来,“父皇,请赐儿臣欺瞒之罪。”
“哦?”皇帝眼皮子也没抬,他只那么淡淡的挑高了尾音。
“是,启禀父亲,儿臣最近也吃睡都不安生,这私卖军需之事,儿臣怎么也不相信会是大哥会做的事,定是有人瞒着大哥做下的,所以儿臣希望能找出了证据在禀告给父皇知道。”二皇子景谦一开口说话,那话语间就有天生的高贵之感。
“那证据呢?”皇帝接着问。
听闻,二皇子便面露羞愧之色,“儿臣无能,还没找到。”
这番的言词,听的花九都想拍手称道,先是在皇帝面前表现出十分的手足之情,再是没有证据,那么便是说,这私卖军需之事还是大皇子最有嫌疑。
哪样的好,都在皇帝面前表现了。
皇帝一拍案几,那茶盏都震地跳了几跳,“给朕宣那不争气的东西进来!”
立马便有太监急匆匆地出去了,皇后面带哀切地瞅着皇帝衣袖道,“皇上,景隶他自幼识大体,又怎会做出这等事来,还请皇上明察。”
“是啊,父皇,儿臣也相信大哥。”二皇子连忙接过话道,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让皇后多言了去。
皇后眼底有怨毒之色一划而过,她将这殿中的所有人挨个看了遍,便猛然将全部的怒火都朝花九冲来,“花氏,你竟敢撒下弥天大谎,糊弄皇上,你是何居心?”
花九还没来得及说话,如贵妃便不赞同了,她站到花九身边就道,“姐姐这是什么话,阿九一个妇道人家,能有什么居心,充其量也就是会调几手香而已,姐姐为何从昨天开始就一直咄咄相逼,甚至还说若阿九调的香品,您不满意了便要废了阿九双手,倘若真没了这手,一个调香师父岂不就是废了,况且皇上之前还御封了阿九二品圣手,这不是让天下人耻笑么!”
如贵妃这话里话外,连阿九都叫上了,末了,说到不忍心处,还用帕子掩了下唇。
花九依然那么站立不动,从头至尾她仿若旁观的第三者,看着这出她谋划下的局如何上演,她身在局中,心在局外。
反倒是皇后,突然就收了怒火,她似乎突然就心有计较,拂了下长袖,又姿态优雅地坐下,淡淡地瞟了如贵妃眼道,“如妹妹说的什么话,我也是听闻坊间传言,玉氏香品如何的神奇,想见识一下罢了。”
皇后是句句不离玉氏二字,到这地步,她都还企图用这两字刺激起皇帝的怒意,端的是锲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