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花九曾经想过要与一个人好生过日子,那么这个人必定是张凉生无疑。
他是傻子,但却纯如白纸,干净的会让人不敢靠近,你对他好一分,他便同样懵懂无知地对你好一分。
整个平洲张家的人,因为张凉生的存在,她没有太多的怨恨,毕竟他们背叛她,也只是利益驱使而已,而张凉生给过她最初的温暖,但这依然不能改变他是一个傻子的事实,傻子给予的温暖,那是很有限的,傻子对她的好也只是下意识的在模仿她而已。
比如,她给傻子夹菜的时候,傻子同样会笑呵呵地学着给她也夹菜,所以更多的时候,她照顾的不是夫君,而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大孩子。
但当有一天,这个傻子站在你面前,意识清醒,无比欢快的喊你名字,那模样哪还有半分痴呆之后,还能有何反应。
至少花九是半天没任何反应,一直到张凉生爬进木窗,站到她面前,晃了晃手,弱弱地喊了她一声,“阿九……”
花九下意识的就问,“你是谁?”
她的这一问,也提醒了张凉生,毕竟他所知道的那些事都是由于自己那一场古怪的梦境而已,花九应该并不认识他才对,于是他整了下衣衫,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给花九行了一礼道,“在下平洲张家张凉生。”
说完,他悄悄抬眼,神情忐忑地看着花九,生怕自己的行为唐突了佳人。
杏仁眼眸微眯了眯,花九仰起头,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原来是平洲张家呀,不知道我那花芷妹妹可还好?”
“那个恶妇,我休了她。”张凉生露出愤愤的表情,说完后,他才觉不妥,怎么说花芷也该是花九的庶妹,自己总归是无礼了。
“听说你原来是个……傻子?”花九继续问,现在见到张凉生,她便更为肯定因为自己的重活一次,一定是有哪里出错了,要不然花明轩不会和她纠葛上,本该是傻子的张凉生也不会突然变得正常。
“是啊,但是阿九,我现在不傻了,你那个妹妹她推我一下,然后我就睡了半个月,做了些梦,人就不傻了,真的,不信,你可以考考我。”张凉生说到后面,语气急了起来,生怕花九嫌弃他。
“你怎会来昭洲?”花九面色倏地冷了,她不信张凉生出现的会这么巧合。
“我来找你啊。”张凉生想也不想的就回答道,末了,又加了一句,“不管你信不信,我昏睡的那半月,梦到你嫁给我了,所以我就来找你,可是……可是……你怎么就嫁给别人了啊?”
张凉生的话语里有少许的委屈,唯一一个不嫌弃他是傻子的人,他现在不傻了,可是怎么本该是自己的媳妇就飞别人家里去了。
然而,花九恍若未闻,她只被张凉生话的内容给惊讶的半晌说不出话来,“你梦到我嫁给你了?还梦到了什么?”
这问题,张凉生却不回答了,他蹲在地上,埋着头,无论花九再怎么追问,就是不肯说一句话。
有叹息流泻而出,恍若悬浮安定的尘土,花九作罢,“你可是来带我出去的?”
“对,我来带你出去,不过,阿九你跟我说,是谁将你关起来的,我找人揍他。”张凉生眼睛一亮,经花九提醒他才想来自己过来的目的。
“你别管,过来背我。”花九使唤起张凉生来半点没顾忌,前生她照顾他的时候多去了,现在算是收点利息而已。
事实证明,张凉生很听花九的话,只要是花九说的,他半点不问原因。
他将花九背起,到木窗边,唤了丁二一声,先将花九小心地挪出窗外,让丁二接住了,他才手脚并用狼狈地爬出去,一落地人都没站稳,就赶快从丁二手里把花九抱回自己怀里,还连连问,“有没有伤到哪?”
花九摇头,她回头看了眼这个禁锢了她一天一夜的房间,半点都没留恋地对张凉生道,“先带我去香室,避着人点,我身上有香室钥匙。”
“好,阿九你累了就跟我说。”担心被人看见,惹人注意,张凉生只得背着花九,让丁二脱了外衫,罩着点花九,瞅着没人就往花九的香室跑。
花九嘴角有轻笑,她被人背着又怎么会累,这张凉生还说不傻了,就冲这劲,还不是傻子一个。
香室里,花九坐到桌边,她手没力气,只得指挥张凉生,幸好她昨日就将香品调制的差不多,就差最后一步起封而已,这步也不需要有多精细,只要有力气就好。
丁二眼见自家公子干的满头大汗,还乐呵呵的,他便对花九不满起来,想上前帮忙,哪想张凉生一把推开他,根本不要他动手,自己一个人就将所有的事给干了。
待那香品调制出来,花九一嗅,味纯正,正是她想要的那种,便叮嘱张凉生带上香品,扶着她点,往香行会大堂而去。
她不是不想先解了身上让她四肢无力的香品,只是这会根本没香料可用,时间又紧,她便只有先将就着使唤张凉生。
香行会大堂里,上宾已经品鉴完毕,有众多的人在大堂里来来回回的走,想着将自己手里的那一票丢给哪个香品才好。
秋收站在角落,今一早,息子霄跟她说花九不见了,她一直担心到现在,花九那边的香室她去看了几次,依然没人,这个当她根本没心思比赛,只时不时瞧一下香室进入大堂的那个拐角。
终于,她不记得是第几次的时候,看到了个熟悉的人影,她惊呼出声,“夫人……”紧接着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