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
那就玩吧,看谁比谁更能玩得起?
一只小夜蛾歇落在灯箱上再也飞不动的时候,项越的车停在了他的跟前。
夏未来上车后张口就说:“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家里正上演着一场激情戏,他不想回去煞风景。
项越略显讶异地看了他一眼,确定他不是在开玩笑,笑道:“好啊,那我奉陪到底,不醉不归。”
夏未来补充:“但是我还没有吃饭,所以我们先去吃一份鸭血粉丝汤吧。”
“……夏未来,你是我见过的最能煞风景的人。”
“过奖了。”
第12章
深蓝。
这里的装潢大体没有变。很久没有来到这里,夏未来环视了一圈,瞳孔中映着那些繁杂的色彩——蓝色与黑色融合的大背景,杯酒的琉璃色,夜盏的霓虹色,还有各种各样的人们散发出的斑斓色——似曾相识。
项越似乎是第一次到这里来,四处看看说:“这里很不错,不杂乱,也不奢靡……”音乐声漫过了他的声音,夏未来没听清楚,凑过去问了句:“什么?”
项越摇头表示不是什么重要的话,没有重复一遍,而是在他耳边接下去说完:“……恰到好处的放纵。”
夏未来看了他一眼,光线陆离,他看不清晰那人的神色。项越冲他笑笑,一点也不拘束,牵着他的胳膊来到吧台前,对调酒师说:“一杯i,谢谢。”
调酒师挂着职业微笑:“好的,请稍等。”
项越转头询问夏未来喝什么。夏未来清清嗓子说:“小二,老样子。”
项越嘴角抽搐了两下,下意识地看向调酒师。调酒师也是一愣,停下手中的工作,凝神望向那个喊他“小二”的家伙——鸡窝头,欠扁脸,痞子笑,神经病——
他原本线条优美的眼睛瞪了老大,不是很确定地问:“夏无赖?”
夏未来嘿嘿:“是我,二锅头,最近好么?”
项越:“……”
二锅头有着十分出众的样貌,高挑的身材,略尖的下巴,魅惑的眼睛,帅气的工作,总之没有一样能和“二锅头”这个绰号相称,可是当夏未来这样喊他的时候,他脸上的笑灿烂得像一朵花儿。
“去你的‘老样子’,别跟我装熟人。”他这么说着,不过还是给夏未来上了三瓶啤酒,用嗔怪的语气调侃说,“最讨厌你这样的客人,只喝啤酒,不讲情调,还不会给小费。”
夏未来回道:“最讨厌你这样的伙计,只会装酷,嘴巴狠毒,还不肯给老朋友打折。”
这个时间点实在是太忙了,说话间又有几票生意要忙,二锅头没空跟他拌嘴,瞪了他一眼,又忙活起来。
推过来项越那杯i的时候,二锅头仔细在他身上瞄了几眼,项越回以微笑。二锅头一怔,又看向抱着啤酒吹瓶的夏未来,略皱了皱眉头,欲言又止。
项越看在眼里,心有疑虑却没多嘴,抿了口酒,晃着杯子对夏未来说:“看来你果然是这里的常客。”
夏未来不置可否:“反正又不会打折,常不常客有什么关系?”
“那个调酒师是你的朋友?”
“算是吧,他也曾是175club的成员。”
“……”
项越发现自己对夏未来这人时常无语,因为他从来都摸不清楚这人什么时候是认真的,什么时候又是扯淡的。严重时他甚至觉得,夏未来是精神分裂的,好像这人左边嘴角是憨笑,右边嘴角却是嘲讽。
深蓝里上演着娱乐节目,一个歌手在台上弹着古典吉他唱着情歌。酒吧里大多是男人,寂寞的,寻找寂寞的,浪荡的,寻找浪荡的……一眼就能看穿,物以类聚的人们在这里,只说欲,不谈情。
“这里的人都是gay么?”项越随意问。
“不是啊,二锅头就不是,他女朋友可彪悍了。”夏未来随意答。
项越笑,朝一个方向偏了偏头,在台上吉他的一个颤音中低低地说:“我是说那些特意来寻欢的人。”
夏未来顺着他的示意看过去,是两个人在亲吻,他撇撇嘴收回目光,仰起头咕咚咕咚灌了半瓶酒,才无所谓地回答:“他们……他们不都是和我们一样的么?”
项越的眼神闪了闪。
“他们,”夏未来放下第二个空了的酒瓶,手指点着深蓝的人们,从左到右,从右到左,最后停歇在他们两人之间的空气中,“……都是候鸟。”
台上在唱:
你可别喝太多酒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
我留下许多情把酒高歌的男儿是北方的狼族
人说北方的狼族会在寒风起站在城门外
穿着腐锈的铁衣呼唤城门开眼中含着泪
呜——我已等待千年为何城门还不开
呜——我已等待千年为何良人不回来
夏未来跟着哼:呜——我已喝光三瓶酒为何小二还不来……
二锅头来了,他又给了夏未来一瓶,虽看他尚且清明,还是忍不住提醒道:“夏无赖,悠着点。”
夏未来:“啧,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婆妈了,再给我一瓶,啤酒的钱我还是付得起的。”
二锅头眉毛一挑:“你别得瑟,现在可没人那样由着你喝,难道你要让你这位朋友驮你回去?你不要形象人家还要呢,他又不是苏……”
他话没说完,夏未来突然抬眼瞥他,伸出一只手阻在他面前,凌厉的制止意味。
的确,以前他醉倒在深蓝不是一回两回了,但是他自己的酒量自己有数,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