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花魁么……夏鸿升走向逸香居,回头看看,一辆马车正往往相反的方向缓缓行去。
“师弟,怎样,可有好事发生?”正凝目望着那辆渐渐远去的马车,就见徐齐贤从旁边突然出现,一把揽住了自己的肩膀,淡月清辉下,就见几个书院同窗全都围了过来,眼睛里面八卦之火熊熊燃烧,一脸好奇的望着夏鸿升。
夏鸿升摇了摇头,说道:“那两个女子带我来见了她家小姐,此女名为月仙,乃是秦淮花魁,是这次斗花魁中胜算颇大的一位,想让我帮她写几首诗作曲子词来,以为斗花魁之用。”
此言一出,徐齐贤等人立刻大吃一惊,继而满面激动。一方花魁慕其才名,前来求诗,这可是无数文人心神往之的fēng_liú雅事,传开出去,也会有一个fēng_liú雅士的美名。很奇怪,古代的时候这种事情不会被认为是有伤风化或是其他怎样,被一代名妓求诗,对于文人来说却是一件值得称道的雅事,后世里无数名妓与文人的fēng_liú传说。文士与名妓的情几乎贯穿整个文化历史之中,从进士新贵,到文人墨客,各以fēng_liú相尚,歌舞流连。文人情多啊,不单单是男女之情,而是对着天下万物,都能以情相容,对月夜有空寥寂寞之情,对山河有沧海桑田之情,对黎民有教养福泽之情,无数的情怀造就了无数种心境,不拘是豪壮与波澜,亦或是苍凉与悲慨,乃至于欣喜若狂,又或是郁结于心,都能够在这一方温柔如水中得以抒怀。“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文人之于名妓,更多的是精神的共浴。
所以文人非但不会看不起那些名妓,反而会以此为荣,传出个fēng_liú雅士的美名。
当然了,一般的,文士是不屑于此的,能与文人精神相融的,是那些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诗词歌赋随口拈来的名妓。而那些名妓,也不会看得上一般的俗客,她们倾心的,是那些文采斐然,风情浪漫的名士。
“fēng_liú雅事!fēng_liú雅事耳!夏师弟得花魁求诗,若以诗赠之,得花魁欣赏,得入帷幄,当是一时之风雅佳话耳!”徐齐贤手中的折扇一合,往手中一拍,兴奋的说道,那股子激动劲儿,就好像被花魁求诗的人是他自己一般。
其他几个同窗学子也是一副很兴奋的样子,万师兄拍拍夏鸿升肩膀,说道:“前来洛阳斗花魁的,都已然是外面各地的一方花魁了,凭借容貌上已然难分胜负,各个都是一等一的美人。就只能在这些才艺上下功夫超过其他地方的花魁了。这些花魁们哪一个不是才艺冠绝的女子?所以最重要的就是这内容上了。若是诗作选的好,或有知名文士以诗作赠之,就能在斗花魁中脱颖而出,摘得花魁桂冠。哈哈,夏师弟文采fēng_liú,若是能以几首诗作,助其夺得花魁,必将是一场fēng_liú美谈。若是那花魁对夏师弟的才情倾慕的紧,便是以身相许也并非无有可能。这些花魁都是各地名号倾心培养的,可大都还是处子呐,夏师弟,为兄在这里祝你好运了!”
说着,还朝夏鸿升很是猥琐的挤挤眼睛,那里还有一点儿风度翩翩的文人风范!
“我只说考虑考虑,还没答应呢。”夏鸿升冲几人翻了翻白眼:“尔等兴奋个甚子?!”
“说什么?没有答应?!”徐齐贤吃惊的瞪大了眼睛:“师弟,你莫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吧?多少读书人梦寐以求的事情,怎么到你这里还不赶紧应承下来呢!这传出去可是一段佳话,一个美名啊!”
看着他们的样子,没来由的,夏鸿升突然想起来了前几日里王子可跟他说过的话:名声啊,名声真的很重要,一个才名更加重要。许多时候,没有名声,籍籍无名了,就算是有所成就,也会被当成投机取巧,沽名钓誉而已。可若是有了才名,那就不一样了,那就是真才实学了。
名声真的这么重要?我只是想要闷声发大财啊!
之前颜师讲到借势,说自己要想有所成就,就必须要借势,那么借的这个“势”,是什么呢?现下夏鸿升总算是明了了,这个“势”,就是你的名声、地位、号召力,只要是你说出来的话就有人信服,只要是你做出来的事情就会被认为是有道理的,只要你振臂一呼,自然从者云集,这就是你的势,有了这个势,才能去将想要做的事情付诸实践。后世里的本性使然,夏鸿升一直不喜欢出名,就喜欢籍籍无名的不被人所关注,也就不用顾虑太多,顾忌太多,能自己个儿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无人打扰,落得个逍遥自在。可是现下不行了啊,性格不改不行,不改就不能彻底融入到大唐的生活之中,就不能将自己当作一个唐人,也就会被这个社会所不容。
一方田地就有一方规矩,既然到了大唐,就应该遵从大唐的规则,在这个规则下行事啊!
夏鸿升一路深思,回去之后也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是有钱有闲有点儿田的做个逍遥散人,还是知难而上,在大唐的历史上留下自己浓墨重彩的一笔?
答案似乎是显而易见的。
寻芳阁么……明日里且去看看吧……夏鸿升闭上了眼睛。
却不说夏鸿升在洛阳城里,又一次破除心障,明白了自己要走的方向。远远的长安城里,太极殿中的灯火却仍旧未央。
李家老二此刻正坐在自己的御座上,门外传来黄门的通报,旁边的内侍就匆匆的走了出去,很快,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