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他的师父提着焜煌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剑尖上还往下源源不断地滴着血。
“师父?”
“晦儿?”别青山眨了眨眼,“找到你了,晦儿。”他把青山君抱进怀里,片刻后牵起他的手,“走吧,我们回家。”
“师父......”青山君晓得这不正常,这不对,但是他不想寻找答案。
“嗯?”
“我们回家。”
40.
安静祥和的日子总是很短,别晦带下山去的那些东西到底发挥了作用,王城调兵遣将围在青山脚下,预备着一拥而上。
“晦儿,怎么了?”
“师父.......”青山君瘪了瘪眉,随即展开了眉间的深川,“无妨,师父,徒儿能处理好的。”
41.
山下人声鼎沸。
别青山站在断妄崖边,看着远处一片乌压压的人群,鲜血和金属的气息揉捏在一起,跨越了五百余丈,清晰地透进别青山的鼻腔里。
“晦儿,为什么要这样对师父呢?”他执着那柄焜煌,“晦儿,师父已经认错了,放过师父吧,好么?”
他提剑从断妄崖上的那块奇石之上飞身而下,“别晦!我别青山欠你的!一定还你!”
他的嘶吼无力且苍白,根本不曾得到一丝回应。
别晦不在,别晦根本不在这里,他正坐在十里之外的水榭中,拥着他的他。
42.
“师父。”
别青山的青衣早已沾满了血污,苍白的脸上却绽出灿烂的笑来。
他看着焜煌刺入一个又一个人的胸膛,血线随着拔剑的动作在青空下划出一道弧线。
他听到了有人在叫他,手下的动作顿了顿,冷不防被一人从背后刺入肩胛,他不甚在意地向前踉跄两步,旋即跃起回身斩下那人的头颅。
“晦儿?”他在灿烂的阳光下微眯了眼睛,看着青山君破开重重人海站立在他身边,“怎么了?”他问他。
“师父,您走吧,只要您还活着,青山就不会倒。”青山君骨节分明的手握着那把迫日,“师父,影子他们在新挖的暗道等您。”
“晦儿......你是青山君啊......”别青山在一片厮杀声中慢慢抚上青山君的脸庞,“晦儿,做个优秀的青山君?”他带了疑问的语气看向青山君,“你一定会答应师父的对吗?”
“师父......”迫日在嗡鸣,青山君在颤抖,“师父,我叫奚和,师父......”
“好奚和,好奚和。”别青山骤然发力,将青山君抛上半空,随即踏了身边人的肩膀凌空而起,一掌打在青山君的脚底,“好奚和!好奚和!”
43.
别青山瞧着奚和像只燕儿一般,慢慢飞远了。才垂眸望了圈围着自己虎视眈眈的士兵。
“怎么不动了?”别青山提起剑,手发着抖,唇色惨白,容颜残败。
“青山君果然好功夫。”士兵让出一条道,明晃晃的枪尖仍旧指着别青山,有个一身蓝衫的人拍着手走过来。
“我早已不是青山君了。”别青山眯起眼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哦?是吗。”来人有些微微地诧异,随即笑开了,“无妨,无妨......”他顿了顿,指尖抬起萎靡在地的别青山尖瘦的下颚,“我说你是,你便是了。”
别青山乐得呕出了一大口血,断断续续道:“哈哈......你说是......就是了......你可真是......好大......好大的本事......”
44.
最后大概是将人惹怒了,别青山从晃晃悠悠的囚车里醒过来的时候,觉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疼。
“小兄弟,我渴了。”别青山慢慢眨着眼睛,视线直勾勾对着赶囚车的士兵手里的水袋。
士兵回头看了他一眼,喝完了最后一滴水。
别青山脚尖一勾,踢出枚石子儿,正中那厢的后脑勺。
“青山君恢复得不错?”蓝衫人赶着马上来找晦气。
“很不错。”
“希望接下来,你也一直不错。”
45.
当通红的烙铁印上皮肤的时候,别青山清晰地嗅到了烤肉的味道,深深觉着饿了,因而在盐水浇下来的时候张开了嘴,猛灌了两口,算是勉强饱腹,同时感激牢头没有用辣椒水招待他。
“青山君,近来可好?”
自入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别青山就没躺下过,更别提睡个好觉。日日都被锁链悬在半空,吃不好喝不饱。
“不好。”他的声音早已嘶哑不堪。
“那我问你的问题,你可想清楚了?”
“问题?”别青山费力地昂起头,“什么问题?”他艰难地摇摇头,“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怎么就记不得了?”
“太饿,太渴,太累,记不得了......”
46.
别青山忘了很多事,但是当那个孩子站在他跟前的时候,他突然清醒过来。
“晦儿......”他仍旧这样称呼尉迟旸。
“师父......”他听到尉迟旸这样唤他。
后来的,就听不清了。
无非便是问他青山禁地所在,新修密道路线下的机关。
可是他记不得了,记不得了。
说好的不再回来,结果还是这般狼狈地被迫出现在他的晦儿的眼前。
“晦儿.......”他的生机终于耗尽了,只觉得轻飘飘的,唯独有颗沉甸甸的心。
“晦儿......”他仍旧执著地反复呢喃,即便没有任何声音从喉咙里滚出来。
“晦儿......”
我晓得该如何救你的哥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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