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风仔细的研究着沙盘。魏征说的没错,冒然的出营去追击,是很冒险的。而且就算出营去追。不但有铁勒人回击的可能,而且若是铁勒人真要跑,他们也很难留的下来。其实舍河和落马河是两条平行的河流,两条谷地相距也并不远,如果算直线距离,也许两条河谷之中只相距二十里左右。同罗人要撤退,他们从舍河向东出谷。然后进入落马河川,其实是等于又调头往西。同罗人绕上一圈,跑上一百多里地。也就是在现在位置北面二十里处。可这种山地里,只能按各个河谷川地行路,很多谷地看似并行相距不远,可却隔着高山险峰。根本不可能直接跨越。
“苏支俟斤。从我们这里,能不能直接跨越舍河川与落马川之间的山岭?”易风指着两川之间的那数十里山岭问道。
苏支对于松山附近的地形很熟悉,看到隋人的沙盘时相当的惊讶。从这沙盘上看,舍河川与落马川隔的真的很近,难怪易风有那样一问。他很容易就想到易风话中之间,如果两川之间真的有小道捷径的话,同罗人跑上一百多里地,而怀荒军却不需要顺着河川跑。直接横跨二三十里就能马上拦到同罗们的前面去。
不过对于易风的这种期盼,苏支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山间的小径不少。但只是些兽径小路,猎人们打猎时能走,却不适合大军通过。”苏支回道。
那样的兽径小路,对于一支大军来说,意义不大。易风虽然目的是要抄捷径到同罗军前面去拦路。可那样的小路,人能过去,后勤辎重却很难过去。别说战车过不去,甚至将士们的铠甲等也很难带过去。如果只是空山翻山过去,那有何意义。而且现在是冬季,大雪封山,就算轻装翻山,都不一定能成功。
易风皱了皱眉头,如果只能在后面咬着同罗人,这仗却是不好打了。易风是不太愿意跟在同罗人后面紧追不放的,他更期望的是能够绕到同罗人的前面去,用怀荒军更熟练的工事阵地,来阻击铁勒人。
“易帅想绕到铁勒人前面去?”苏支问。
“同罗人虽然折损千余骑,但实力依然不容小觑,若我们在后追击,一来很难留下他们,二来若他们转身反击,对我们压力不小。但若能绕到前面去,凭借着松山一带的川谷地形,就能跟同罗人打阻击阵地战,发挥我军优势。”易风点头道。
苏支沉吟片刻,“若是如此,我倒觉得并不是全没机会。”说着,苏支伸手指向沙盘。“这里。”
苏支所指的地方是舍河川南面的一条川谷,同样是并行的一道川谷,两谷之间相距大约三十里。
“这是猴头川,川谷中有一条旱河,只有春夏之时才有一条河,秋冬之时干旱断流,不像舍河、落马河一样是长流水。这条川谷东面川口直达松山帐,西面却有多个岔道口,连通多个川谷,其中就连通我们现在的舍河川。从现在我们的位置向西行二十里,然后从那里的岔道转折向南行二十里,就到了猴头川了。再一直向东一百里,就出川了。”
随着苏支的指点,易风也明白了苏支的意思。出了猴头川,就是落马河,而在这里逆河而上大约四十里,就是落马河与舍河的东川汇处,这里也正是舍河川和落马川的东川口。易风想抄近路去落马川拦截同罗人的捷径没有,但向南走猴头川却是可以绕路去堵住舍河川的东谷口的。
不过这里却还有一个问题,同罗人现在的位置距离舍河川的东川谷口也就七八十里路,而怀荒军要想绕路去堵舍河川东谷口,却得绕一个圈,前后差不多一百八十里路。算起来,得比同罗人多跑一百里路。
虽然有一百八十里的路途,可易风此时脸上却露出了笑容,他转头看向魏征。
魏征盯着这条一百八十里的路线,沉思良久,最后一拳砸在左手心里,大声道:“我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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