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宇将材料翻了过来,在空白的背面,画了一个犯晕的猪头,想了想,又在旁边加了一个哭脸的马猴。
大约过了两分钟之后,王正祺再次走进了会议室内,他先抱着白瓷茶杯喝了一口浓茶,然后缓缓道:“材料想必大家已经看清楚了,真实x如何,想必调查组会公正客观的评价。我想谭书记现在也该知道,为何铜河的老干部们如此不欢迎我,甚至不惜在高速公路工地附近,拉了一条大横幅,要我王某人下台!我可以这么认为,有一部分人是在害怕,有一部分人是在盲从,因为一旦‘铜-清-海’高速公路项目被彻查出来,势必会危及不少人的利益。”
王正祺并没有将材料的来源和盘托出,因为那是杀手锏,一旦抛出来,铜河就真正地震了。王继龙刚才的那通电话,让王正祺改变了注意。尽管王正祺胆气十足,最终还是选择了留一手。
铜河乱了不要紧,自己有把握在极短的时间内控制局面,但如果影响太广,极有可能涉及到派系斗法,那就要权衡利弊了。
说到此处,王正祺故意停顿了片刻,望向了梁荣昌。
王正祺现在必须逼梁荣昌表态,只有让他表态,才能证明这场斗法,胜利属于自己这方。
梁荣昌终于有点坐不住了,他没有想到王正祺竟然将自己逼到了这个境地。梁荣昌是一个聪明人,他自然知道王正祺不可能用随意编造的资料来忽悠这么一大群人。他背后惊出了冷汗,因为意识到王正祺极有可能找到了那至关重要的一个点——是不是携款潜逃的戴福陵被抓住
了?如果戴福陵真被抓到了,那么当真大事不妙,因为一旦他开了口,铜河没有几个官员身上是干净的。
他干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道:“今天发生了很多事情,我建议冷静处理。首先,要确认这份材料的真实x,我相信铜河的干部,都是奉公守法,一心为民的好公仆,不可能发生这么恶劣的经济问题,经得起省委调查组的审查;其次,老干部们对王市长的态度也要转变一下,我对正祺同志的工作态度还是很认同的,作为党员,应该服从组织纪律,有问题要寻求内部解决,不应该闹得这么大。当然,如何处理,还是得看谭书记的意见。”
“还是从长计议。”谭雄知道兹事体大,不适宜立刻作出判断,吩咐道,“请督查室如实记录经过,回合城后再送报省委常委会。”
散会之后,梁荣昌第一个快步走出了会议室,孔德江紧随其后跟了上去。进了梁荣昌的办公室,还没坐定,孔德江便有些心虚地问道:“老板,是不是戴福陵被抓到了啊?如果他被抓到了,那可是要牵出一批人的啊。”
梁荣昌两道浓眉蹙成一团,命令道:“你赶紧给许志平打电话,让他确认一下,戴福陵现在究竟在哪里,是不是被抓到了?”
孔德江“嗯”了一声,便准备出门,心里忐忑不安,因为梁荣昌对自己的态度,有了些微改变,让他总觉得哪里出了问题。
梁荣昌见孔德江面seyin晴不定,又将他喊了回来,追问道:“铜清海高速公路项目,跟你有没有关联?”
孔德江脸上现出不自然地微笑道:“绝对没有,今天那份材料上所说的都是无稽之谈。”
梁荣昌冷笑了一声道:“当初我可是跟你再三交代过,其他错误可以犯,但经济问题千万不能碰。官员一旦沾上了经济问题,就如同背上了炸药包,随时随地可能一无所有,想要往上走,更难如登天。”
等孔德江畏畏缩缩地离开,梁荣昌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当初自己看中孔德江,便因为这个人有点小聪明,还非常贪婪。人若是贪婪了,便容易有把柄,好被控制。但贪婪的人也会成为自己的弱点,如今王正祺正是抓住了这一点。
到了弃车保帅的时候,梁荣昌还是觉得有点可惜,毕竟孔德江跟了自己这么多年,也算是鞍前马后立下了汗马功劳,若不到危急时刻,他也不会壮士断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