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肖国华的电话,王梓明想给图画打个电话把这个情况汇报一下,又担心她在开会什么的,就给她发了个信息,说自己现在已经被监视居住了,崔有可能动手。图画回信息说,沉住气,我过问一下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小梅带着孩子们刚下楼,又响起了敲门声。王梓明还以为小梅忘什么东西了回来取,让保姆小青打开门一看,外面站着三名男子,都是膀大腰圆的,也不说话就闯了进来。王梓明正刮胡子,下巴上都是泡沫,看到进来这三个人面生,心里就明白了。其中一人拿出工作证晃了一下说,对不起打扰了,我们是市公安局的,请王主任跟我们走一趟,有些事情想和您核实下。话说的还算客气,王梓明说,没问题,你们先在门口站一会,我洗把脸就跟你们走。
到了公安局大院,看到政法委书记铁英的车在楼下停着。吃了一惊:难道铁英要亲自审他?看来崔定决心不小啊,非把他这个替罪羊烤熟吃了才肯罢休。不过仔细想想,只有把自己这只替罪羊的罪弄实在了,崔定才有可能逃避责任,为了保住头上的乌纱,他是什么事都能做出来的。唉,只能怪自己一时鬼迷心窍,人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自己还总幻想着要狼不吃肉改吃草,可能吗?
铁英还算给他面子,没在提审室审他,而是在公安局小会议室里等着他。王梓明进去一看,铁英黑着脸在会议桌北面坐着,旁边陪着的是纪委监察局局长常宽,公安局长肖国华。一个看着有些面熟的漂亮女警坐在会议桌的一端准备记录,看见王梓明进来,对他点了点头。王梓明忽然想起来,几年前自己因为“小姐来信”到公安局接受审问,记录的就是个女警。几年了,也没什么明显变化,只是身材稍显丰腴。
这就是一个标准的审讯小组了,并且规格挺高。王梓明觉得有些好笑,这几个人也太像模像样了。好笑之余又有些气愤,这不明显是把他当做犯罪嫌疑人了吗?自己好歹是县级干部,真是犯了什么错的话,程序上也不是这样走的。这样想着,脸不由自主就拉了下来,一在会议桌南面坐了下来,口气生硬地说,铁书记,您开审吧,我保证实话实说,但无中生有的事,谁也贴不到我脸上。
铁英没想到王梓明说话这么冲,明显愣了一下,刚才还阴着的脸缓和了一些,说,梓明同志,怎么能这样说呢?组织上找你谈谈话,了解些情况,怎么能说是审呢?
又是“组织”,王梓明听到这两个字就头蒙。他看着铁英一本正经的脸,知道他这会就代表着崔定,代表着组织。事到如今,太软弱只能说明自己心虚,王梓明打算强硬到底,所以还绷着脸说,铁书记,我想问一下,既然是谈话,在哪里谈不行,为什么非得到公安局?即使又一万个理由非得到公安局,打个电话通知我就行了,我又没有潜逃,为什么非得派几个警察去家里带我?再说,如果不是审讯的话,还需要做什么记录?
铁英张张嘴,想说什么,没说,偏过头对肖国华说,怎么搞的肖局长,梓明同志说的在理啊,他现在又不是嫌疑人,怎么派人去家里呢?打个电话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肖国华脸上的表情很尴尬,心里说,不是你铁英亲自交待的吗?这会倒会装糊涂充好人。看来这些大官们都的一个习性,那就是脸皮比城墙都厚,说起瞎话眼都不眨。
心里是这样想的,但官大一级压死人,铁英说煤是白的,自己绝对不敢说是黑的。所以肖国华做检讨说,怪我怪我,工作方法有
问题,没有仔细考虑影响。说着对做记录的女警挥挥手,那女警捧起本子踩着高跟鞋出去了。
铁英拿起保温杯喝了口水,说,梓明同志,今天请你来,是想要你把“12.2”事件的前前后后详细谈一下。毕竟当时你在场,是主要当事人,了解的肯定更全面些。说说吧,实事求是,男人嘛,又是领导干部,犯了错误就要敢于面对,只要能认识到错误,还是好同志。
王梓明朗声说,请铁书记放心,我王梓明到现在也没学会说瞎话,更不会为了推脱自己的责任而颠倒黑白,把屎盆子硬往别人头上扣。
铁英不自然地抽了抽嘴角,说,这我知道,谁也不会颠倒黑白的,你说吧,说详细点。
王梓明就把12月2号那天发生的事从头到尾说了一遍,但没有说崔定说过米自强成立了个拆迁公司,必要的时候可请他帮忙的话。
铁英听完,抽着烟默不作声,好久才问,还有呢?王梓明说,没有了,该说的都说了。铁英笑了下说,真不认识那些打人的人?王梓明说,真不认识。铁英带着嘲讽的口气说,那么说是你人格魅力大,他们主动去帮你工作的?王梓明强忍住怒气,说,铁书记,这个你别问我,这些人为什么会出现在拆迁现场,我不知道,但我想有些人应该知道,只是不敢承认罢了。
铁英哼哼笑了一下说,梓明同志,你没说实话啊。你再想想,看看还有什补充的没有。没关系,就是刚才说错了也不要紧,咱们又没记录,你现在改正还来得及。
愤怒压抑的太多,倒使王梓明出奇的冷静起来。他也哼哼笑了下说,铁书记,难道你逼着我撒谎?我刚才说过了,我学不会,也不会甘愿做谁的替罪羊!
替罪羊这三个字让铁英拿烟的手抖了一下,他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