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
楚天佑漫步而行,夏师榕请他一叙,他自然是欣然而往。这一个多月下来,二人确实结下了深情厚谊。况,除夕将近,而夏师榕却仍留在云京,并未返回菂清合家团圆。而楚生,也无回乡的打算。二人同感在外漂泊,便相约除夕之夜再叙。
适才,楚天佑与夏师榕把酒而谈,席间,楚生怅言,其母亡后,其父沉浸在悲思之中,对他这个儿子不似之前般关心,他也就外出求学,少回家门。如今,甚是牵挂父亲,却又不敢回乡。
夏师榕感叹二人缘分之奇妙,欲与楚天佑痛饮三百杯以解烦忧,却未料自己先醉了起来。心中有惆怅之事,一遇金樽,岂有不醉之理?
凡是朝中之人,心里都知道,铃夏世子明着是来京求学,暗着却是半个人质!一旦铃夏有何异动,那么,夏师榕就是朝廷与铃夏谈判的王牌。这一点,怕是当事人更为清楚,所以才一直眉间有所郁结吧!
铃夏如此,襄兰?
现任襄兰王云舒膝下唯有一女,所以并不需要派人来京“求学”。
深巷里,朦胧映着的雪光暗了下来,楚天佑停止了脚步。
楚荆言亦停了下来,手中的长剑,握紧了。
周围一片漆黑,唯借着巷陌偶尔摇曳的灯火,映着薄雪,才能看出一丝隐约。
楚天佑手中的折扇转了转,暗夜里,没人看清他的唇角微勾所表现出来的深度莫名的笑意。
人,最终还是来了!
等了这么久,终于来了!
看来,今夜是想动手了。因为,同以前相较,这次他们不仅没有掩藏身上的杀气,而且杀意尤盛!
楚荆言已经做好准备了,手中的剑,随时准备出鞘。
忽然间,不知从哪里一下子跳出六个黑黢黢的身影,于巷子两头将楚天佑和楚荆言围住,堵在中间。从身形看来,高大魁梧,带有剽悍之风,不像是中原的高手,倒像是,边塞人。
见自己被六个人堵住,楚天佑淡然笑之,“各位是劫财呢?还是劫命呢?”雪夜里,这样的一句话从一袭白衣的翩翩少年口中淡若清风而出,雪光,有了闪耀。
暗夜,无风,肃杀。
空气凝集了一会,传来了不带温度的冷声回答——
“命!”
是要你的命,也是奉命而来!
寒光一闪,楚荆言的剑出鞘了,他仍是直立在楚天佑身边,目光,对着六名杀手,寒,冷!
然而,他却未动一步。
六人同时出手,攻向楚荆言,要动楚天佑,必须过得了楚荆言这一关。楚天佑退于一旁,不知道这六人身手如何?
暗巷里,刀光剑影。
暗巷外,祥和安定,万家灯火。
很快地,楚天佑看出来了,这六人各自的身手并不能算高,但却配合有度,默契不凡。这样下来,的确给楚荆言造成了不小的麻烦,至少是纠缠。
楚荆言的武功,楚天佑也是直到今日才完全看出全套来。他的剑法,原本是伶俐洒脱,如今,夹杂着冷漠,变得凌厉,虽能在短期内增强效果,却远离了原本的精髓,从长期来看,还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伤害。
冷漠,凌厉!
楚天佑没法想象,伶俐洒脱的剑法,是适合原本怎样的人来练。如今,似乎,都变了。
楚荆言面对横来一刀,非但没有躲闪,反而直迎上前,挑手轻轻一旋,那把刀便随着楚荆言的剑花而动,看似灵巧,却夹杂着杀意,少了几分随心。
果如楚天佑所料,那人的手,废了!
杀人的手,废了,便也意味着,他杀手的命,终了!
余下五人见状,纷纷使出狠招,急攻楚荆言。
楚荆言冷冷瞥他们一眼,一招月华题墨,便打乱了几人的分工,还不同程度的在他们身上留下了痕迹,永久的痕迹。
月华题墨上院墙。
剑痕题血烙人心。
几人吃了亏,又重新聚在一起,不知道说了什么话,楚天佑听不懂,这像是——边塞话?
是么?
看来,真的是跟边塞扯上关系了。
他们的目光,楚天佑原本是看不清的,但不知为何,楚天佑除了感受到他们身上的杀意愈来愈浓,仿佛还看见了一道道冰冷的寒光,正刺向楚荆言……
暗夜。
雪光。
刹那间。
血光! 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