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佳彤心中微微一怔,在罗慧宁的面前说话还是要经过一番深思熟虑的,她要考虑到会不会给父亲带来不好的影响,轻声道:“三十多万!”
罗慧宁漫不经心的哦了一声:“佳彤现在做什么?”
“办公自动化!”顾佳彤的回答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罗慧宁微笑道:“国家提倡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佳彤一定属于先富起来的那一批,是个小富婆喽!”
顾佳彤笑道:“运气好了一些,挣了一点钱,不过在北京充其量也就算一个中产阶级。”
罗慧宁笑道:“中产阶级可开不起甲壳虫,再说咱们社会主义国家可没有什么阶级划分,佳彤的认识有些错误。”
张扬也听出罗慧宁对顾佳彤的财富充满了好奇心,笑着替顾佳彤解围道:“现在都提倡下海,佳彤姐属于新时代的弄潮儿,我看这甲壳虫都配不上你弄潮儿的身份,你该弄一航母开才对。”
顾佳彤瞪了他一眼道:“瞎说八道。”
罗慧宁笑道:“张扬,你这嘴巴是越来越利索了,以后还不知要哄多少女孩子。”她的目光何其锐利,从顾佳彤和张扬之间的表现来已经看出了一些端倪,想起之前见过的秦清,不由得感叹这个小张扬还真是一个情种,年轻人fēng_liú点原本无可非议,可身为一个国家干部往往就会和作风问题扯在一起,这可不是什么好事,甚至会影响到他日后的仕途。
按照罗慧宁的指点,顾佳彤开车来到香山脚下东南方的一座庭院,这是天池先生的住处,平日里老先生都在这里居住,因为地处偏僻,很少有人到达,是都市中难得的一片净土。
地上落满了厚厚的一层红叶,走在其上宛如踩在松软的地毯上,发出沙沙的脚步声,罗慧宁走在两人中间,指着前方红叶中露出的青灰色屋檐道:“就是那里了!”
这是一座典型的北京四合院,黑色房门虚掩着,来到门前,罗慧宁本想敲门,从门缝中看了看,微笑了一下,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张扬和顾佳彤跟在她的身后,却见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正站在院落之中舒缓的打着太极拳,他就是罗慧宁的书法老师天池先生。张大官人对武学的理解很深,虽然没有正式研习过太极,可是触类旁通,对拳法武功一看就能够看出门道。
天池先生的拳法柔中带刚,舒缓自然,仿佛和天地之间浑然一体,这种境界已经达到武学高手的地步,外行人看招式,内行人看的是拳意。
三人都静静旁观,罗慧宁和顾佳彤显然属于外行人,她们欣赏的是天池先生舒缓飘逸的动作,而张扬这个内行看得是拳意,天池先生的招式延绵不断,拳意流畅毫无阻滞,看似出招轻柔,其中却蕴含无尽力量。
等老先生一路太极拳打完,脸不红心不跳,气定神闲的站在那里,他早已觉察到罗慧宁他们的到来,笑眯眯道:“来了很久了?”
罗慧宁笑道:“老师,上次我跟你提过的那件事,今天特地带张扬他们过来取字的。”
天池先生点了点头道:“好,你去书房帮我磨墨,回头我写给他们!”罗慧宁虽然贵为总理夫人,可天池先生对她也如同对待寻常弟子一样,并没有因为她的身份而有任何的不同,让她做事也是毫不客气。
张扬和顾佳彤都不知道天池先生的本姓,都恭敬道:“老先生好!”
天池先生微笑道:“年轻人很有礼貌嘛!”
张扬笑道:“老先生的太极拳打得炉火纯青,深得拳法真昧!有机会晚辈一定要请老先生指教一二。”
天池先生打量了一下张扬:“小伙子,你理解的拳法真昧是什么?”
张扬说这句话引起天池先生的注意,其实已经存了卖弄之心,他笑道:“拳法和书法有共同之处,达到一定的境界就是忘我,忘却本身,超然物外。”
天池先生两道白眉动了动,似乎有所触动,低声道:“说得轻巧,可是真正能够做到忘我的又有几人?”在他看来张扬只是凑巧说出了两句高深的话语,至于其中的道理恐怕张扬自己都不懂。
张扬道:“先生,我也学过一些拳法皮毛,要不我打给你看看!”
天池先生笑着点了点头。
张扬脱去皮大衣交给了顾佳彤,然后来到院落之中,缓缓做了一个空明拳的起手式,他所打得是从道德经中变化而来的七十二路空明拳,空明拳与太极原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拳法不同,拳意却有惊人的共通之处。和天池先生的舒缓不同,张扬出拳刚柔并济,潇洒非常,不过他的拳意也是如同长江大河一般延绵不断,七十二路空明拳一路打下来中间并无半点阻滞和停顿,竟似一气呵成。
天池先生越看越是专注,越看越是欣赏。这小子的拳法可不是皮毛,根本是已经到达了大家的境界。
当张扬挥出最后一拳,一片枫叶悠悠荡荡落在他拳风波及的范围内,那枫叶如同坠入了一个无形的漩涡之中,急速旋转了起来,然后突然一个停顿,枫叶继续落下,即将落在张扬脚面之时,一阵秋风扫过,枫叶化为一团红色的烟尘。张扬的内力在这段时间已经有所恢复,空明拳的内劲已经可以自如发出,于无声无息中将枫叶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