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心修道、扶助世人的化外之人,自然不会挂怀于些许虚名。”伸手扣了扣额角,他解释道,“扶山郡迟家,道长可还记得?”
当然记得。多亏了这家人,他不得不经历了一段四处潜藏无可容身的日子,最后才会孤身上路奔逃到平远郡来。
见他点头,贾祯咳了几声继续道:“那就是了,道长你妙手回春治好迟家那对接连发了癔症的兄妹的事迹可是早已被迟家传遍周围几郡了。”
“那迟家流年不幸,一群小辈里只长成了唯二两个,这两人还频发癔症癫狂若鬼;却也是气运不绝才能遇上楚道长,道法神妙柳暗花明,堪堪保住血脉。”
原来他们是这么传的?自己一个游方道士莫名其妙一脚插进迟家那滩阴私淤泥里才叫流年不幸呢。
听着贾祯嘴里那群迟家人对自己的感恩戴德,楚秋鸣非但没觉得感动,心底还有点想要冷笑。
难道这贾先生是想请他再去治治谁的癔症?
果不其然,在将楚秋鸣不着痕迹地捧了又捧之后,贾祯话锋一转便提起了自己有个同样饱受癔症之苦,身居高位心怀百姓却奈何被病痛所苦,无力理事的至交好友。
“今日竟在县里遇见楚道长,着实是一个意外之喜。在下心忧好友,咳咳……咳,与道长虽是萍水相逢,却也只好厚着脸皮恳请道长能出手为其看顾一二。”
说到激动处,贾祯面色涨红,止不住又开始咳嗽。
提壶给他半空的茶杯里添了点茶水,楚秋鸣拨拉着心底的小算盘开口问道:“贾先生的好友也是同迟家龙凤兄妹一般,之前不显,在某日里突发的癔症吗?”
“是,大约是半年多前中的癔症,约莫每旬都要来上一次,发作时六亲不认宛如恶鬼。”
“唔……”
听上去倒是他能上手的情况,赚头也小不了,不错。
故作沉吟了一会儿,楚秋鸣抬头看向贾祯:“贫道可否知道是何人患了此症?近日里贫道不宜长久远行,若是……”
“道长无需忧心此事!”听得楚秋鸣话中的意思,贾祯面上一喜,当即脱口道,“需要道长诊治的是本郡江郡守的长子江于建公子,郡守府离我们南原县不远,借住家里的马车只需两日便到!”
楚秋鸣一愣,带着安抚意味的笑了笑:“既然如此,贾先生且莫着急。这次在县城里买了不少东西,碍事的很,待我同郁兄、侯叔他们一道回酒馆安顿好之后,再和你一起去郡府里为江公子诊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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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郡府
不大的一辆马车内挤了五个人和一堆货,稍动一下就会磕着碰着,空气也憋闷的让人头晕。
一路乘车到达自家酒馆门前停下时,郁陶跳下车的第一件事就是活动手脚好好松快了下。
天色渐暗四野空旷,酒馆屋檐下的灯笼因为主人未归而毫无亮色,显得整座屋子都陈旧了许多。
“你去帮人家把东西搬到里面吧。”在车夫的帮扶下跨下马车落到地上,贾祯向他示意着另一边那正从车厢里扒拉杂货的酒馆伙计,自己朝站在不远处正在点灯笼的两人走去。
“这灯笼鲜亮,是新制成的么?看着同上一个的样式差不多。”
“嗯,都是侯白一个模子扎出来的。”郁陶一边应着,一边将手里橘红色明亮的一大团挂到檐下,“时候已经不早了,你们是在酒馆里宿上一晚还是连夜赶路?”
“这……我心里着急,自然是希望我们能尽快赶路到达郡府。”贾祯叹了口气,苦笑着摇摇头,“但这么让楚道长辛苦奔波,却也实非我之本意。”
“贾先生言重?”暗嗤了一声,楚秋鸣面上笑得宽和无比,善解人意,“既有身处困厄之人在等着我们,那能早一刻到也是好的,些许奔波也不算什么。”
“我代江公子多谢道长体谅!”
朝楚小道长深深行了一礼,贾祯又看向郁陶,神情恳切,“郁贤侄,你不妨也同我们一起去郡府看看。”
“我在郡府之内还有几分薄面,你这次随我过去,也能多认识一些人……别急着回绝,虽不知你是如何在现下这种败坏世道里支撑起的酒馆,但想必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你若趁这机会与郡内权贵结交一二,不论日后如何都是有益无弊之事。”
还有这种办法吗?
郁陶从没在传承记忆和老头的教导里学到过这点,但贾祯满怀的切切关怀之情也不像搀假。他迟疑了一会儿,抬眼探寻地看向楚秋鸣,就见他默默点头肯定。
受人照抚化形,承人心愿因果。把这家郁老头祖上传下来的酒馆发扬光大开上个千百年既是郁陶在老头处承下的因果,也是他想要为他实现的遗愿。贾祯所说的事情既与酒馆有益,又经过了在他心目中见多识广信实可靠的楚秋鸣的同意,郁陶当即就对“坐在马车里去郡府”这件事转变了态度,爽快应下。
“侯叔,酒馆里就剩下我们两个了?”
“是啊,不过店家和道长大概十天半个月后便能回来了。”站在酒馆门前目送着马车远去的侯白听到旁边小姑娘那带着些茫然不舍的软软问询,怜爱的想伸手摸摸她的小发揪,却见她在得到答案后的下一瞬便欢呼一声蹦跶了几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