帽子的布料刮得七零八落,跟个黄色扫把一样,在他头顶飞扬。
八戒在师父怀里委屈地抽噎一声:他的帽子!
庄凡看着红孩儿,心里满是同情:帽子衣服都刮破了,全身上下哪哪儿都是破口子,鞋子上满是大泥巴,衣服上还沾满了干枯的苍耳,脸上脏兮兮的,混满了汗水,黑一道白一道的……
庄凡心说,不就是想吃口唐僧肉,明抢就是了,好好一个身娇肉贵的妖二代,干啥还要给肉票家干苦力啊,太惨了这也!
红孩儿已经跑到跟前了,哗啦把柴禾一丢,用破破烂烂的袖子一抹脑门儿上的汗——
庄凡阻止不及,一捂脸,不忍心看。
果然,就听红孩儿“哎呀”地喊了一声,胳膊拿下来,汗没下去,脑门儿上被苍耳划的都是红凛子。
眼见着红孩儿眼圈儿都红了,马上就哭了,庄凡想着,还是小孩子呢,倒不忍心起来,连忙道:“快过来叫师父瞅瞅,别摸,会肿的!”
庄凡不哄还好,一开口,红孩儿站那儿,哇一声就哭了,庄凡赶紧对大徒弟道:“快,拿个盆子装点儿清水!”自己起身去看那小哭包。
猴子不情不愿地又拿了个盆出来,因为不喜欢红孩儿,还特意拿了个没用过的新木盆,心想着,等这妖精走了,转手就扔了!
猴子气呼呼把水盆端过来,自己弯腰捡起柴禾去生火,结果一瞅,都是枯木烂枝,干是很干,但是都朽透了,火一撩就没了,不由得叹口气,转身对正在给红孩儿洗脸的庄凡道:“师父,师弟捡的柴禾不能用啊,咋整?”
红孩儿被庄凡撩了一脸水,心说怎么不能用了,他挑的可仔细了,正想反驳,冷不防庄凡给他抹了一脸澡豆,用大手把他小脸一揉,他就乌鲁乌鲁地说不出话来了。
庄凡仔细地给红孩儿洗脸,避开了他额头上的小口子,不在意的道:“没事,实在不行,师父那里好像应该还有一点儿碳,你找找,搜搜底儿,今天将就用吧!再去弄,怕是来不及了。”
说着顺手把自己的手持丢给悟空,转身对红孩儿道:“把头低下!”
如今红孩儿脑袋上带着紧箍,庄凡的狗熊胆子莫名的就壮了,完全把这小妖精当成了普通小孩儿。
红孩儿乖乖听令,庄凡撩起清水,把他小花狗脸儿洗个干干净净,又拿了帕子给他擦脸。
嗯,虽然是个假八戒,但是白白嫩嫩的,也挺好摸,庄凡把红孩儿脑袋顶上的破帽子整理了一下,打量打量,觉得还行,能将就,便习惯性的“吧唧”在小胖脸上亲了一口,道:“好了!干干净净的多好!”
顺手又拿出一套衣服和鞋子来,道:“身上的都破了,把这个换了吧。”
就当刚才开路和砍柴的工钱吧,孩子那么小,辛苦半天,也挺可怜,不能勒索童工,庄凡心道。
都是八戒的尺寸,反正现在这孩子也是八戒的身形体量,到底合不合适,他就不管了。
第74章甩锅
红孩儿叫庄凡亲得脸上通红,也没吭声,抱起衣服低头就跑了,一边跑,脑袋上的破帽子一边迎风招展。
八戒很生气,在师父怀里直哼哼:我的帽子!我的衣服!我的鞋子!我的!
庄凡不用猜都知道八戒在嘟囔什么,拍拍肉墩墩的小肥屁道:“过后师父给你买新的!”
八戒这才高兴,心满意足地拱一拱,继续去师父手里找吃的。
啥也没有!
庄凡刚才去给红孩儿洗脸,把剩下的枣子都给悟空了,猴子一把丢在嘴里,吃个一干二净,点滴不剩。
悟空嘴里嚼着,搜刮了师父的所有库存,终于在储物珠边边角角里,划拉着些冬日里剩下的木炭,好歹算是把炉子升起来了,今天午饭是煎鸡蛋饼,小米粥,配小咸菜。
乌鸡国王后超实诚一人,给拿了好些鸡蛋,悟空特别不客气的都收下了,放在储物珠里也不会坏,这几天庄凡就老给他们zuò_jī蛋菜,没有肉,只能拿鸡蛋补充蛋白,幸好几个小的还没吃腻。
悟忘回来的时候,跟在草丛后头换完衣服走出来的假八戒正走个对头碰儿。
大约是因为着水火相克,圣婴大王不知怎的就有点儿害怕这个“二师兄”,讷讷地喊了声:“师兄你回啦……”
小白龙看着这个假师弟,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点点头道:“嗯,回来了。”
悟空听见了,扭头看过来,悟忘冲大师兄挤挤眼,笑嘻嘻地,猴子就把心放下了。
成了。
眼前这小妖精的老窝已经被悟忘给端了。
这话就得往前说了,前些日,他们几个小的修炼完了睡不着,没啥玩儿的,凑在一起看老君给的药丸子都还有啥,悟忘就翻出一瓶“七返火丹”来。
大家都不知道这是何药,但对这些无关地名的小道具,庄凡却还是记得的,见徒弟嘀咕,便道:“此药吃了也没别的,就是要足足睡上七日,你们可小心着,别乱吃。”
当年老君的放牛童子就是捡了这药,一口吞了,才昏睡不止,一时不查,放跑了青牛。
悟空咂舌道:“竟能睡这么久?却比我的瞌睡虫还要厉害!”
悟忘道:“大师兄的瞌睡虫方便啊,量也大,一屋子妖精一个也跑不掉,这药丸子,只能放倒一个人。”
说着说着,话题就跑偏了,十分凶残起来。
悟忧在旁道:“这有甚,丢一丸在他们水里,等他们喝了水,便将之全部放倒,不也轻松全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