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江哲的起居之处,李贽看到江哲正在棋台前看着棋局,江哲性子闲散,这间颇为宽敞的起居室是前厅后卧的格局,中间隔着一扇屏风,隐隐约约可以看见后面雅洁的床榻和帐幕,前面的小厅不算太大,但是棋台、琴台、软榻、书架、书案无一不全,十分舒适清雅,带着浓厚的书卷气。
看到李贽进来,和我对弈的小顺子站了起来躬身行礼,我却在那里绞尽脑汁的想着下一步棋应该怎么走,唉,当初是我教他下棋,可是我现在和他下棋是输多赢少了。这时我听到小顺子说道:‘公子,殿下来了。‘
我抬起头,看到李贽愁容满面,惊讶地道:‘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情?‘
李贽坐在我对面,苦涩地道:‘父皇下诏,今年让太子替他告祭太庙,这样一来,太子储位稳固,先生,你说本王该怎么办呢,唉,先生,锦绣盟在长安的势力被太子铲除,我们若是早些行动就好了。‘
我笑道:‘殿下怎么忘了,我们原本不就是要示弱么,如今太子储位稳固,正好让他得意,欲取之,先与之,这不正好么,殿下不必忧虑,新年之后,就派石先生护着世子到幽州去,这样皇上和其他人都会以为殿下为后路打算,这样太子就会放手逼迫殿下了,而皇上就会体念殿下的功劳,对殿下开始回护,这样一来,殿下安全无虞,而太子的忍耐力就会下降,甚至对皇上生出怨恨。‘
李贽也是聪明人,立刻明白过来,道:‘原来这些早在先生掌握之中,本王倒是过于焦急了,先生,你说的人已经安排妥当了么?‘
我淡淡道:‘殿下请记得,我们从没有安排过什么人?殿下是臣,太子是君,臣子怎么会在太子身边安插密探呢?‘
李贽会意的笑了,道:‘先生,新年父皇必然大宴群臣,先生已经是天策帅府的司马,四品官员,已经可以面君,而且父皇提过想见见你,不知道先生意下如何?‘
我原本不感兴趣,但是想到趁机见见太子和群臣,对于我来说十分有用,便点头道:‘臣也想见见朝中的文武俊杰。‘
在城中一处民宅的密室之内,两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一坐一卧,神情悒郁,坐着的中年人看着昏暗的油灯,突然道:‘弓老大,你那个朋友真的靠得住?‘
躺着的中年人笑道:‘刘头儿,你放心,姓寒的以前是军中的密谍,杀人如麻的刺客,虽然不知道他怎么发了财,可是你看,没有他通风报信,没有这件密室,我们早就进了大雍的天牢了。‘
坐着的中年人叹了口气道:‘话虽如此,可是你看,咱们现在朝不保夕,他却是富家翁,他这样热心,我总是放心不下。‘
弓老大正要反驳,密室的门开了,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道:‘刘统领,你的疑心还是真不小,寒某如今富甲一方,若不是念在同是蜀国的臣民,谁还会管你们的闲事,你们可知道,若是给主上知道,寒某就是性命无虞,只怕也要脱一层皮啊。‘
刘统领连忙站起身道:‘是小弟失言,抱歉,不知道寒兄弟的长上是哪一位?‘
寒无计笑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寒某如今是天机总管,我们主没有别的爱好,就是喜欢金银财宝,所以不管什么地方,不管什么人,只要有钱可赚,就有我们的影子。‘
刘统领眼睛一亮道:‘原来是天机,谁不知道天机在南楚的潜势力,只怕南楚的大商人十有三四都是天机行会的成员,想不到寒兄在天机地位如此尊贵,真是佩服、佩服。‘
寒无计淡淡道:‘也没有什么,说句实话,这天机里面迷雾重重,我虽是总管,其实只是一个出面办事的人,真正的大权并不在我手里,不管金钱上面的事情,小弟倒是可以做几分主,其实小弟有心和贵盟做笔生意。‘
刘统领神色一动,道:‘寒兄请讲,只要对我们锦绣盟有好处,小弟回去一定极力促成。‘
寒无计神色有些诡秘,道:‘贵盟想要造反,恐怕急需武器粮饷,若是小弟可以帮忙,你们怎么说?‘
刘统领大惊道:‘什么,你真的可以帮忙,若是如此,我们盟主必然重重相谢,若是我们成就大事,将来必有寒兄的好处。‘
寒无计笑道:‘你也知道,我们天机在南楚的势力,最近南楚那些大臣已经立王三子赵陇为国主,明年年初就要即位,现在南楚百废待兴,而雍军肆虐将近半年,又劫掠建业,说句不好听的话,国库都要被搬空了,军械物资更是损失惨重,无力补充,可是南楚毕竟是鱼米之乡,粮食今年产量还是很不错的,现在是南楚缺钱、而大雍虽然战胜,战利品也丰富,可是大雍今年有些干旱,所以缺粮,你们若有胆量,走通了门路,从大雍盗卖军械马匹,然后到南楚换取粮食棉布,卖回大雍,不仅可以满足你们自己的需要,还可以大赚一笔。‘
刘统领皱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