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贽心里一动,莫非江哲对自己并非十分排斥,便坦然道:“这次攻打建业,若在江先生看来,可能觉得李贽胡闹,可是实在是祸起萧墙,李贽日日如履薄冰,如果不能得到江先生辅佐,只怕李贽性命不久,还请李总管代李贽转承心意,这次无论如何,都要请江先生随在下回大雍,若是江先生不肯眷顾,只怕李贽无福,再也不能恭聆教益了。”
李顺施礼道:“殿下如此器重公子,奴才代公子拜谢,请问殿下,我家公子只爱山川之美,既无济世救民之心,也没有建功立业之念,不知殿下凭什么要我家公子呕心沥血,却恐怕只能落得一个将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的结局。”
李贽站起身来,诚挚地道:“我不敢说一定能够君臣相安,但是李贽绝不是妒贤忌能之人,也不是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的越王,本王知道江先生不爱富贵荣华,也不爱建功立业,但是若是天下纷乱,只怕江先生也不能平安度日,如今我大雍内患就在眼前,南楚群龙无首只怕很快就要陷入混乱,北汉虽然还算稳定,可是那里重武力,却不尊重士子,蜀中之人若是听了江先生之名,只怕报复之心胜过敬重之意,不是本王言辞威胁,若是我大雍不能一统天下,只怕滔滔乱世,再无净土。若是江先生肯助本王一臂之力,本王可以保证,将来先生可以在大雍安居乐业,贽与先生共享荣华。”
李顺想了一想,道:“殿下情真意切,奴才自会一字不差的禀报公子。”说罢,李顺躬身行礼,然后退了下去。李贽坐在亭子里,他心里充满了期望,从李顺的话里,李贽可以察觉到江哲并非完全拒绝,只是顾虑颇多罢了。
过了片刻,李顺回来了,道:“公子请奴才转告殿下,效命之事关乎公子一生荣辱,不能随意决定,如今殿下军务繁忙,还请殿下速回营中,公子说,殿下俘虏了尚维钧尚相爷,尚相爷是尚妃生父,不可慢待。如今太子和尚妃还在逃,若是殿下希望将来平南楚容易一些,还是不要过分追捕的好,国主出奔,若是殿下已经抓住了他们,那是最好。”
说到这里,李顺看了雍王一眼,李贽点头道:“明天赵嘉就会被送到建业。”
李顺继续道:“国主庸碌,昧于谗言,如今身陷囹圄,社稷不保,天下轻之,就是留在南楚也没有什么用处,若是带回大雍,性命不过数年,恐怕难以生还,只怕南楚臣民会因此深恨大雍,昔日楚怀王客死秦国,楚人大恨,曾有‘楚虽三户,亡秦必楚‘之言,日后大秦果然亡于楚人。”
李贽忧虑地道:“可是我这次兴兵建业,若不能将赵嘉和百官掳回,如何向父皇复命呢?”
李顺淡淡道:“公子也知殿下为难,所以又说,如果万不得已,必须将国主带回大雍,不可轻易伤害其身,应该立刻撤兵休战,和南楚谈和,让新君割地输诚,赎回被掠君臣,则一可以消减南楚国力,二可以免得和南楚结下不解深仇。”
李贽深思良久,才道:“多谢江先生良言,不论先生是否答应为李贽效命,李贽都对先生感激不尽。”
看着李贽的背影,李顺露出了一丝笑意,这是我特意让他代为接待雍王,让他用自己的眼光看看李贽是否值得跟随,他的答案是,值得。
听着小顺子详细的回禀,我放下手上的书卷,淡淡道:“看来,李贽对我是势在必得了。”
小顺子道:“公子,你的意见呢?”
我淡淡道:“雍王殿下有一句话倒是很让我动心,若是天下纷乱,我又哪里有可以安身之处呢?”
小顺子道:“何况还有太子李安,若是那人真是李安,公子要报仇不免要借助雍王的势力。”
我叹息道:“是啊,杀死李安未必困难,可是善后就麻烦了,可是我也不想就这么容易跟了李贽,当初我曾想为德亲王尽力,可是容渊却让我放弃了,李贽是明君,我还要看看他身边是否有贤臣。这样吧,我不会答应向他效力,就暂时这么拖着,我想我们就作为俘虏到大雍去吧。”
小顺子苦着脸道:“这也太屈辱了,公子居然要去作俘虏,座上客不做,要做阶下囚。”
我微笑道:“只怕现在做了座上客,将来就连阶下囚也做不成了呢?”
第二天,赵嘉被雍军带回了建业,一见到雍王,赵嘉连连苦求道:“孤对大雍从无反叛之心,望殿下看在王后之面,放孤一条生路。”
李贽只是温言相劝,只说父皇想念女儿女婿,想要接他们到雍都一家团聚。赵嘉苦苦相求,最后只得垂泪应允,最后要求见王后长乐公主,却被李贽说长乐公主受了惊吓,所以不便相见。
又过了几日,李贽将建业上下搜刮了一遍,载着国主、王族、妃嫔、百官离开了建业,当日南楚君臣痛哭失声,相送的百姓也是相顾流泪,可是在雍军的铁骑面前只能忍泪吞声。李贽坐在马上,看着两旁冰冷的眼神,苦笑道:“看来南楚民心还没有失去啊。”
随侍在侧的司马雄道:“是啊,不过他们可没有反抗的勇气,不然咱们只有两万人,他们就是一人来砍一刀,我们也完蛋了。”
李贽淡淡道:“南人阴柔,但是也不可小看他们的力量,如果我们威逼的太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