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延寿敬佩地道:“侯爷攻心之计,最是难以防范,事前怎也未想到容渊竟会出襄阳北上。”
我闻言道:“岂止你没有料到,按照我原先的计划,只是利用流言激使容渊出战,让他连胜几场,然后诱杀襄阳骑兵主力,可是想不到江淮战事竟会提前爆发,我才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机会和容渊的狭窄器量,骗他劳师远攻,而我们趁机夺取襄阳。此举不论成与不成,襄阳都不再是大雍咽喉上的那根利刺。”
说完之后,也不理会呼延寿在那里深思,站在岘山顶远眺,襄阳城和汉江、渔梁洲,及汉江对岸的鹿门山都是历历在目,想到再过半日,这里便是烽烟再起,失去了主将的城池,不知是否还能够固若金汤。
接下来的半个月局势的变化异常迅速,当初怎也不会想到雍楚第二次大战竟会这么快就开始了。
三月日,长孙冀遣将莫业攻襄阳,断绝襄阳、南阳通道。
三月八日,容渊破新野。
三月九日,容渊攻南阳不克,得知长孙冀并未驰援江淮消息。
三月十一日,容渊在新野与长孙冀交战,战势不利。
三月十二日,容渊损失惨重,突围成功。
三月十三日,樊城陷落,容渊阻于汉水。
三月十四日,襄阳守军出城接应容渊不果。
三月十五日,容渊、长孙冀再战唐白河,长孙冀小挫。
三月十六日,容渊绕道樊城西侧,欲渡汉水入襄阳,为莫业所阻。
三月十日,襄阳城破,容渊见势不可为,携残军渡汉水败退宜城,途经风林关遇伏,只余三千步骑脱走。
在襄阳鏖战之时,江淮战事也是分外激烈。
因崔珏不能上阵,裴云于三月四日,遣张文秀援崔珏部,至三月十九日为止,淮西军与张文秀于萧县、九里山之间共交战十场,萧县屡次换手,双方皆损失惨重,张文秀兵力耗尽,不得已退守徐州。淮西军猛攻两日不克。
三月二十二日,大雍江南行辕先锋大将荆迟至徐州,败飞骑营于徐州城下,南楚淮西军连夜退守宿州。
三月二十四日,荆迟攻宿州不克,转道楚州,其时裴云稳守楚州已将近一月,楚州危殆,得荆迟援救,士气大振。
三月二十五日,杨秀得知襄阳失守,徐州援军到达,不得已退守淮水,然大雍在淮南只余楚州一城。
至此,历经一个月的雍楚大战终于结束了,但是南楚的厄运并未停息,据有江淮,而失襄阳,姑且不论是得是失,但是蜀中的巨变才是更震骇人心的。
早在年初,便有流言提及余缅因为未曾受赏而有意背离,虽然这流言被陆灿驳斥,尚维钧却心中不安,便在上元日之后,派去内侍为监军,此是南楚惯例,陆灿虽然不满,也是无可奈何。岂料那内侍索贿不成,屡次进谗言指责余缅有二心,虽然皆因陆灿之故而没有起到作用,但是尚维钧的疑心也是越来越重,最后将葭萌关守军的粮饷交由那监军控制,结果那内侍贪污大半粮饷,令得葭萌关守军无粮无饷,人心浮动。陆灿得知之后,上书建业,要求招回内侍问罪,那内侍得知,畏惧加罪,暗中投降大雍,里应外合,三月二十九日,秦勇袭取葭萌关,余缅退守剑。
或许唯一能够令南楚朝廷放心一些的便是,在陆灿亲自督军之下,吴越义军稳固了海防,雍军再不能轻易进入杭州湾了。但是吴越的小小胜利,抵不过襄阳和蜀中的失利。四月中旬,齐王李显大军抵达徐州,江南行辕的建立,更令南楚朝廷惴惴不安。陆灿其时已得军报,吴越战事委于部将,赶至江夏指挥作战。
李显到达徐州之后,遣长孙冀自襄阳而下,沿汉水河谷向江陵进攻,四月二十一日,容渊得陆灿军令,弃守宜城,死守竟陵,长孙冀连攻不克。陆灿自江夏出兵,沿汉水援竟陵,败长孙冀于城下,长孙冀败退宜城,容渊急躁,不奉军令追击,长孙冀弃宜城北返襄阳。容渊追至风林关,不意雍军故技重施,再度设伏。容渊败退。陆灿援军赶至风林关,再次突袭,雍军措手不及,风林关破,雍军遭重创,退守襄阳。陆灿知襄阳不可攻,乃止。
其时,秦勇久战剑不下,乃绕道阴平道,欲经龙安、江油至绵阳,余缅得陆灿千里传书,分兵扼守龙安,秦俑久攻不下,退守葭萌关。
裴云得援军相助,猛攻淮东,杨秀凭水军往来淮水、运河,雍军步履艰难,不能过淮水半步,淮东陷入僵持。淮西石观亲守宿州,雍将荆迟猛攻月余,城破,石观退守钟离,临去火烧宿州,只留下焦土一片。雍军久战疲惫,钟离防线稳固,又有飞骑营助战,雍军不得入淮西。
雍楚缠战半载,皆疲惫不堪,东海水军更是屡屡劫掠吴越,虽然余杭水营得义军相助,没有重大的损失,但是临海三十里之内,再无平民敢于居住,吴越商业损失惨重。雍军虽然多有取胜,但是楚军也是稳扎稳打,战线胶结,均不能取得决定性的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