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兵的选拔是陆灿借着种种机会,从南楚军中选拔出的勇士,训练的将领有的是蜀中的降将,有的是德亲王的旧部,蜀中的降将倒也罢了,德亲王的旧部是如何到了蜀中的呢,这却是因为襄阳主将容渊的缘故,容渊此人,才略出众,只是心胸不够宽阔,在他接任襄阳将位之后,将一些素来不合的将领排挤出去,当时总督南楚军务的陆信不愿得罪他,便暗中将这些将领安置起来,这其中有不少骑兵将领,到了后来,这些人又被陆灿说服训练骑营。
十年生聚,终于让陆灿掌握了一支精锐的骑兵,且不为人知,而这支骑兵就成了南楚获胜的关键。在淮西之战开始之前,陆灿就已经密令这支骑兵潜行到江陵,蜀道虽然艰难,雍军密谍虽然耳眼通天,可是从蜀中至江夏,陆氏经营多年,再利用江夏骑营的掩护,这支骑兵终于悄无声息地到了江陵。淮西之战白热化之后,这支骑兵又趁着乱局到了寿春,趁着夜色,马蹄包上厚布,人衔枚,马摘铃,悄然到了寿春城下,隐蔽起来等待出击的机会。而雍军疲敝之下,又担心南楚军袭营截杀,所以没有在晚上派出斥候查探军情。就这样,飞骑营给了雍军重重一击,取得淮西大捷。
当然陆灿此刻尚未得到淮西军报,自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只是他早已下定决心,不论淮西之战如何,都会在今日发起决战,淮西若胜,自是最好,淮西若败,那么自己更是应该尽快在淮东取得一场胜利,夺回扬州,用以遮蔽京口、建业。至于如何接应淮西、淮东两处战场,他已经托付给杨秀,杨秀这次一直在江夏大营掌控大局。
大雾越来越浓,几乎伸手不见五指,陆灿轻叹一声,道:“出击。”
随着陆灿的一声命令,南楚水军向对岸袭去,隆盛年大雍南征决定最终胜负的一战掀开了序幕。
瓜州,雍军旱寨之内,裴云本已入睡,虽然今夜雾锁寒江,但是多日来对岸南楚军的消极防御,让他也不免有些懈怠,虽然令雍军巡夜军士仔细留心江上动静,可是裴云并没有想到今日南楚军会大举进攻。
所以直到南楚水军到了雍军水寨边缘,才被雍军哨探发觉,一时之间,水寨旱寨金鼓齐鸣,雍军也是训练有素,纷纷出帐迎敌,大雾弥漫,岸上也是一片白茫茫的,只听见南楚军的喊杀声,以及被南楚军用火箭点燃的营寨升起的熊熊火光。
火光驱散了部分雾气,这时,已经披挂上阵的裴云令所有雍军都点燃火把,虽然火把的光亮成了南楚军的最好箭靶,但是在雍军的防范下还是很快稳住了阵脚,瓜州上下,火光通明,江岸上的大雾被驱散了六成,可是江中依旧迷雾蒙蒙,雍军可以说处于被动挨打的地步,裴云只得下令严守旱寨水寨,令三军以弓箭还击。半夜苦战,到了天明时分,雍军已经击退数次南楚军的抢摊,但是水寨之内一片狼藉,裴云心中怒火熊熊。
天明之后,大雾渐渐散去,已经可以看清楚南楚军的战船了,这一看更是令裴云心中一惊,只见两千多艘舟船摆开水阵,在江中往来如飞,似乎迷雾根本不能阻碍他们的前进。把心一横,难得楚军肯出战,裴云下令大雍水军出寨迎敌,当然因为大雍水军只有千余舟船,两万之众,所以裴云下令己方不能越过江心,最好将南楚水军引到江边来,让岸上的雍军用弓箭相助。
一时之间,江中舟船横冲直撞,两军开始了激烈的水战,这些年来,雍军的水军也在江淮鏖战,精锐程度也是不减南楚水军,可是毕竟南楚水军势大,而且熟悉水文,战局很快就向南楚一方倾斜,裴云见状便下令己方水军暂时退守水寨。果然,在岸上雍军的威胁下,南楚水军并未继续进攻,而是返回南岸去了。
过了午时,吃饱喝足,休息之后恢复了精力的南楚水军再次出击,战势胶结,南楚水军攻不上瓜州,大雍水军也不能渡过江心。裴云站在江边,望着江心处迎风招展的陆灿大纛,心中越发不安。到了未时,水战越来越凶狠,南楚军放出许多小型战船,那些战船船头包着精铁,一撞之下,可以让雍军战船受到重创,这些小战船在南楚军艨艟斗舰的掩护下,如同狼群一般撕咬着雍军的战船,不时看到两军的战船覆没在江中,落水的将士几乎没有被拯救的可能,因为敌军的箭矢会无情的射穿他们的身躯,江水皆被血染,战船的残骸顺着江水东流而去。大雍的水军已经放弃了战胜的可能,只是紧紧地防守着水寨,不让南楚军破寨而入。南楚军在水寨之前有些无可奈何,雍军的步骑虽然不能水战,可是在旱寨里面射箭还是可以的。眼看战局只能这样僵持下去,裴云松了口气,本就没有胜过南楚水军的打算,这样的结果他并不觉得意外,只要南楚水军不能登上瓜州,那么局势就不会发生什么变化。
到了申时末,残阳如血,彤云密布,寒风渐渐凛冽起来,南楚军却是越战越勇,丝毫没有退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