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通往长安的路上,迤逦而行的公主鸾驾之中,长乐公主神色淡然地望着远处的天空,这次大雍朝廷可是给足了面子,在长乐公主在庆王李康的护送下进入大雍势力范围之后,太上皇李援和雍帝李贽就各自下了一道诏书,公告天下。
“武威二十五年十一月,朕尤在位,顾念宁国长乐公主孀居寂寥,赐婚天策帅府司马江哲,唯司马因国事卧病,不堪辛苦,朕心不忍,特许二人私下完婚,仪成六礼,礼部文书皆具。于今驸马病愈,朕甚思念,特诏还朝,钦此。”
“驸马都尉江哲,素有功于国,今赐封楚乡侯,食邑三千户。钦赐朕潜邸为宁国长乐公主府邸。公主世子江慎,赐封安国公,食邑五千户,长女柔蓝,赐封昭华郡主,食邑千户。钦此。”
这两道旨意不仅轻轻松松地掩盖了当日长乐公主私奔的事实,还封江哲为乡侯,更将年仅周岁的江哲长子江慎封了国公,这已经是外戚朝臣最高的爵位了,就连江哲的养女也封了郡主。如此封赏,就是再没有眼力的人也知道江哲夫妇深得皇室宠幸,绝对没人敢提及当年的事情了。
可是长乐公主心中却是十分淡然,当初出走之时,她就已经抛却了一切,若不是大雍局势不稳,就是再重的封赐也不能让长乐公主重回长安,更不愿让夫君重入宦海。可是长乐公主也清楚这其中的难处,如今夫君已经去了北疆前线,若是自己留在东海,先不说江哲会担心自己的安危,就是皇室也不免担心前线兵权谁属。自己若是不进京为人质,就是皇兄相信自己夫妇,那些大臣也不免会秘密进谏的。与其让那些人心中生出疑念,不如自动一些。所以长乐公主入京之事早就已经决定了。
轻轻叹了一口气,若是还有选择,长乐公主宁愿留在东海不问世事,可惜这却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时柔蓝兴冲冲跳到鸾驾之上,问道:“娘亲,慎儿呢,看我给慎儿编了花环呢。”
长乐看了一眼那精致的花环,笑道:“编得很好看呢,是不是麟儿教你的,我看你方才和他在一起嘀嘀咕咕的。”
柔蓝眨了眨眼睛,道:“才不是呢,麟弟只会舞刀弄剑,怎么可能会编花环,是我跟尚仪学的,方才我不过是看麟弟很孤单,所以才去和他说话的,谁让三舅舅那么过分,不让麟弟和我坐一辆车,说什么我是郡主,麟弟虽然也是皇族子弟,却没有爵位,又说什么要避嫌,不让我们坐一起。”
长乐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冷然,淡淡道:“蓝儿,你去跟你三舅舅说一声,就说慎儿一直被慈真大师占着,我一人乘坐鸾驾很是寂寞,让麟儿和你与我一起乘坐吧。”
柔蓝大喜,道:“我这就去告诉他。”说罢跳下鸾驾,兴冲冲的跑向庆王的马车,身后自有侍卫紧紧跟随保护。
长乐公主心道:随云临行之前要我好好照料麟儿,我怎能看着他被人欺负。不由对久未蒙面的三哥添了几分恼意。
这时长空如洗,一行秋雁鸣呖而过,长乐公主听了不知怎么,觉得心中一紧,不由向北望去,不知夫君可到了大营没有?
“阿嚏”我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然后就听到齐王的窃笑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若是我真得给那个北汉军一槊刺死,现在他想哭恐怕都哭不出来。说起来也是侥幸,因为想到上战场之后随时都可能有危险,所以我特意精制了一件护身的金缕衣,这金缕衣乃是古书上面所记载的奇物,乃是用云南苗疆特产的紫金沙混合异域乌兹炼制的软铜,熔炼之后抽成紫金丝,这种紫金丝细如毛发,柔韧无比,却是可也吊起千斤之物,用这种紫金丝混合西域金猩的毛发纺成的细线,编制成一件薄如蝉翼的内衣,穿在身上仿若不觉,却是可以刀枪不入,不说制衣的工艺十分复杂,就是为了得到那些原料,也是费尽心力,为了保命,我可是花了千万金银和无数心思啊,就是这样,我还不放心,又特制了一件青色大氅,夹层里面缝了三札牛皮,这可是制作皮甲的材料,虽然不如我的金缕衣那般刀枪不入,但是可以护住全身,总算是聊胜于无。虽然我费了不少心思和金钱,不过总算是物有所值,那一槊虽然刺中我的后心,将我撞落吊桥,倒是没有刺伤我,就是力道也消去大半,当然这也是因为那个北汉兵根本没有多少力气了。可是秋末时分,泉水寒彻,再说那护城河里面还有尸体血水混杂其中,我的水性也只是勉强可以浮在水面上,因此我落水之后着实吃了不少苦头,若非是小顺子远远看见,知道我应该没有受伤,连忙冲过来把我救了出来,只怕我没有被刺死也会被溺死,谁让齐王他们都以为我被击中后心,怕是死了,一时之间都反应不过来呢。不过吃了这样大的亏,从水里被捞上来之后又是吐得天昏地暗,在齐王面前,可是丢尽了面子,怎能让我不郁闷呢?更别说寒水一浸,我这身子终究不如常人,又感染了风寒,真是出师不利啊。
小顺子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问道:“公子,是否多休息几日再启程,你身子素来不好,若是不好好治疗,属下实在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