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一笑,心道,若是将来慎儿正是有了别的意中人,大不了将他逐出家门,让他自由自在也就罢了,他若不爱名利富贵,我只有高兴,难道还会怪他么,再说了,所谓青梅竹马,日久生情,将来慎儿和齐王的女儿有机会日日相见,若是那个女子还没本事让慎儿动心,那也怪不得我。这样想着,我举起手掌道:“当然不会抵赖,殿下若是有了嫡女,又和慎儿相配,这桩婚事就是殿下无心,哲还要登门求亲呢,除非慎儿不是我的儿子,否则这桩婚事就这么定了。”
李显虽然军略非凡,可是对于这等言语的细枝末节,自然不会留心,便也举起手掌,和我击掌为誓,约定了这桩指腹为婚的姻缘。
看着江哲和李显击掌明誓,中贵宾却是心思各异,林碧心中大叫不好,若是齐王因此和大雍上层和解,那么岂不是不利于我北汉,但她不露形色,只是微笑祝贺,李康心中觉得怒火熊熊,他可不想看着齐王又压到自己头上,就连对江哲也是生出了无穷的恨意,可是转念一想,这儿女之事岂是可以说有就有的,自己也未必没有机会搅散他们的好事,所以也没有露出什么痕迹。倒是苟廉真是心中欢喜,心道,齐王殿下虽然性子执拗,可是皇上对他倒是真的爱重,既然他答应娶妃,那么这可是一个弥补皇上和齐王之间感情的好机会,江哲果然是厉害,不过三言两语,就解决了这样一个大难题,若是皇上知道,不知道得多高兴呢。
不管众人什么心思,都是一派喜气洋洋,只有还不知道自己被父亲给出卖了的江慎好奇地看着那子中间摆着的大木桌上面形形色色的物件。不时伸手想去触摸那些东西,却是距离太远,没有办法碰到。忍不住,江慎脸上有些扭曲,眼看就要转化成倾盆大雨了。门一下子被撞开了,匆匆忙忙赶来的林彤高声问道:“开始抓周了么,抓到什么了?”小婴儿也被吓了一跳,眼泪还没有滴下就被吓回去了,忘记了哭闹的江慎,又是好奇的看向了林彤。
长乐公主微微一笑,她方才心中有些不快,心道,怎么随云也不和自己商量一句,就给慎儿指腹为婚。可是她毕竟出身皇室,自然知道越是身份高贵,越是没有可能自己择婚,不用说慎儿是自己的儿子,就是凭着江哲在大雍和皇兄心中的地位,搞不好就连自己夫妻二人也没有给儿子选择妻室的权力呢,如今江哲这样给儿子定了婚,倒也是未雨绸缪,若是能够让六哥回心转意,不再和皇兄对着干,这倒也是一件喜事。但见室内气氛密云不雨,庆王李康和嘉平公主林碧都是有些神思不属,正有些烦恼如何转圜,一见林彤鲁莽的闯了进来,便笑道:“郡主不用着急,还得过片刻呢,方才侍女已经去请郡主了,想必是和郡主错过了。
已经小睡了大半个时辰的林彤彻底清醒过来,尴尬地道了歉,退到林碧身后。长乐公主见时间已经差不多了,笑道:“随云,我看应该开始了,要不然慎儿可要着急了。”我看看慎儿好奇的目光,道:“那就让他去抓吧,我也很想看看慎儿会抓到什么呢?”
这抓周乃是流传已久的民俗,只要是稍微殷实的人家都会在子女周岁的时候遍邀亲友前来聚会,听涛中央的木桌上早就摆了许多东西,而江哲和长乐公主都不是寻常人,这抓周准备的物品也是十分精致贵重。
一个银盘里面放着一方金印,两个黑檀木盘,一个里面放着三本精装的书册,分别是《论语》、《老子》、《金刚经》,另外一个里面放着上好的湖笔、徽墨、宣纸、端砚,一个黄杨木盘里面放着算盘、元宝和帐册,一方红缎上面放着一具精心制作的白玉琴,长度只有半尺,一副墨玉水晶精制的围棋,价值连城,乌黑的铁盘里面放着一把短剑,一柄弯刀,都是绿鲨鱼皮鞘,金吞口,黄绒挽手,华贵非常。不过放在桌子最中间的却是一盒长乐公主亲自下厨制作的糕点,香气扑鼻,令人垂涎。
这些物品华贵非常,就是手掌权势富贵的齐王等人,也不免觉得有些过于奢侈,齐王看罢,笑道:“既然是我的女婿,那我也不能委屈了他。”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紫玉兵符放到了桌子上面。
长乐公主惊道:“六哥,这可是你统率大军的兵符,这怎么好拿出来让慎儿抓取呢?”
李显笑道:“不过是应个景,就是慎儿抓住了,我也得收回来,不过是想看看这个孩子有没有带兵的命。”
我微微一笑,道:“殿下这么想恐怕要失望了,带兵之人,需得心狠,我看慎儿是个软心肠的人,恐怕是带不了兵的。”
李显挥手道:“这可不一定,谁是一生下来就心狠的,本王军中,很多勇士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连杀人都不敢,如今不也是杀人如麻,心狠如狼么?”
庆王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笑道:“六弟这样热心,我这个三舅也不能不表示一下。”他从腰间解下一个有些陈旧的明黄荷包,上面绣着四爪金龙,荷包鼓鼓囊囊,却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物事。
李显眼中闪过一丝迷惑,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当年庆王的生母惨死之时,李显虽然有些瞧不起这个平素有些懦弱的兄长,却还是去安慰他,却看到李康抱着母妃的妆盒垂泪。李显虽然性子率直,也知道不该去打扰,便在暗中看着,当时庆王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