般花要过很久才能打骨朵,每每花瓣凋谢它便已打了花骨朵——是生命力旺盛的花呢。
“山茶花美则美矣,它的汁液却有毒。”
腕间金铃响动,竹儿警觉地将右手按在腰间配剑上,在脚步声靠近她身后时已抽出腰间之剑,旋身用剑抵住对方的脖子。
见来者是西门阳,竹儿的剑不动神色移开几分,却仍紧紧贴着他的咽喉之处。
“本王并无恶意,只是见竹儿你一人在此赏花,忍不住有些叹惜,这山茶花虽美,世间却没有几人能懂。竹儿是爱花之人,更懂赏花,本王想同你做朋友。”西门阳顺手从树上摘下一朵山茶花,将其插在竹儿发间。
青色的汁液从那朵被掐断的山茶花花枝上汨汨而出,竹儿扔下手中之剑,急忙将发间山茶花取下,有些歉疚地将山茶花放回花枝上,右手掐诀,施了个简单的术法将山茶花重新接了回去。
“竹儿惜花,是本王鲁莽了。”
公子曾说过,世间万物皆有灵性,哪怕是一花一草一木,也不该随意破坏。眼前之人嘴上说着惜花,却分明是不懂花之人,竹儿心生厌恶,拾起地上之剑,对着西门阳微微屈膝,转身便要离去。
“竹儿——”一只大掌正欲攀上她左肩,竹儿警觉性地侧身一让,手中之剑轻轻挽出一道剑花,以最刁钻的角度点在西门阳胸前,阻止了他前行的脚步。
“一别四年,你们,还有云弟,都对我生分了吗?”西门阳无奈的语气中包含着些许心酸,“父皇尚在世时听信国师谗言,将我送去了九华山拜师父为师,那时我不过八岁,师父身边已经有了云璃和云裳,因我长他二人一岁,方成了大师兄。那时的兰儿和菊儿整日跟在他们姐弟身后,你便远远地看着,云裳性子活泼,逮着人就要陪她放纸鸢,后来你们见她便躲,想来甚是好笑。”
竹儿耐心地听着,西门阳目光飘忽,追忆起了陈年往事,“不知不觉我竟在山中度过了十年,与你们在一起的日子很开心,之后因父皇病重,帝都动乱不安,我不得已便离开了九华山。这四年,我常常忆起你们,忆起云裳的活泼,云璃的淡泊,竹儿的温柔,你们每个人都驻扎在我心底深处。可云弟如今这般疏离我,令我觉得难过,我不过是......不过是想要个朋友,陪我说说话,我在这王府人人敬我畏我,却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竹儿“唰”一声收剑入鞘,双手对着西门阳一通比划,她想表达的意思是:公子性情如此,王爷不必介怀。
西门阳又怎会看懂她的手势,不露痕迹地走到她身边,“竹儿想说什么?”
竹儿口中发出“呜呜”之声,指了指白璃所住的地方,摆了摆手,又指向西门阳,正欲再比划什么,冷不防一记手刀劈向她后脑勺,将她直接劈晕了过去。
西门阳接住竹儿软软的身子,手指轻轻抚过她脸上的白色面纱,眸中忽地泛起狠厉之色。
西门阳拦腰抱起竹儿,步伐稳健地朝自己居室走去,怀中人儿一截皓白手腕自然垂下,腕间金铃不停晃动起来。
犹如催命般的铃声使得远在数里之外的白璃凤眸一凝,右手轻轻抬起,示意身后之人停下轮椅。
“公子——”身后兰儿惨白了脸色瘫软在木轮椅旁,大街上人来人往,无不好奇地将视线投向这对主仆。
“你听到了,是吗?”白璃心神微微一震,语气冷静异常,“你速回王府,不论是谁出了事,先寻西门阳。必要时——用九字禁咒。”
兰儿勉力站起身来,望着白璃,身躯仍有些颤抖,“那公子呢?”
“救人要紧,无需多言。我自会想办法赶回王府。”白璃摆了摆手,兰儿便领命去了。
看了一眼喧闹的大街,白璃为使不引人注意将身下轮椅推到了无人的小巷,而后从怀中摸出两张不同的符咒,齐齐抛向空中,两指合并朝虚空一点,“去——!”
两张符咒背道而驰,一张飞往王府,另一张是寻着魅笙的气息而去。
金铃异响昭示着事态严重。白璃将轮椅转了个方向,双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依稀颤抖着,若不是他这双腿......若不是他这双腿!
白璃抿着唇,将身下轮椅推向王府的方向,他推得有些吃力,忽觉身后有细微的脚步声,他并未在意。
一道黑影上前推过他的轮椅,熟悉的嗓音带着几分尖酸刻薄,“堂堂伏妖者,何至于此?你的小侍女就这么抛下你走了?你这般火急火燎地寻我,该不是让我替你推轮椅罢。”
“回王府。”白璃也不耽误时间,直截了当地道,“方才金铃响动,大抵出事了。”
“谁?”魅笙推轮椅的同时不忘出声询问。
“梅儿,竹儿或是菊儿,她们之间必有一个出事了。”
魅笙也不再多问,推着白璃的轮椅朝王府行去。
王府内很静谧,静谧得有些诡异。白璃隐隐察觉不对,那股冲天的怨气似乎凭空消失了,一日之内荡然无存,这分明是无稽之谈,绝无可能。
“咦?”魅笙也发觉不对,若想怨气根尽,除非他们的师父——上代伏妖者白溟再生。
“云弟你可回来了,她们都在后院等你呢。”西门阳不知从何处冒了出来,白璃见他步履轻盈,双目清明,丝毫不见当日石室中的油尽灯枯之态,心中更是疑惑。
“兰儿在何处?”
西门阳停下脚步,“兰儿在后院照看竹儿呢,先前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