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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严庄却一直暗暗祈祷着老天不要节外生枝,千万在交割之前风平浪静,最后一滴雨水都不下。否则,那些本就存心不良的神武军不知道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一念及此,严庄不觉叹了口气。一旁的胡将敏锐的发现了严庄的情绪中的隐忧。
“相公?难道定下的事还会有变吗?”
严庄抬头看了看刚刚泛白的天际,不免长吁了口气,总算又是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老天不会在交割上为难自己。
然后,他才转过身来,看向那胡将。
“世事就是如此,不到最后一刻,永远都有变化的可能。说到底,这就好比一块肉,只有有一刻你还没吃进肚子里,那么这块肉就有可能进入任何人的肚子,甲乙丙丁的肚子都有可能,甚至于是一条狗也极有可能!”
胡将有些难于理解严庄话中的隐忧,但仔细想想又觉得十分有道理。
“末将明白了,一定会小心谨慎,使这些粮食平安的交割!”
严庄笑着点头。
“将军果然聪明过人,老夫才说几句话,便明白了!”
实则,这只是严庄的敷衍之词,不想和这个胡将吐露太多而已。
很快,有人赶来报讯。
“唐营已经遣人来查核军粮,请准相公,是否放他们入营?”
闻言,严庄竟大有放下心中大石一般的松快。
“那还用说,快放他们进来!”
等的就是这一刻,如果神武军又变卦,他可是折腾不起了。就在昨天,安庆绪居然一连发了十几道敕书……
可他的放松还没能持续超过一刻钟的功夫,又有人连滚带爬的赶来报讯。
“大事不好了,刚刚出城的粮队被,被人劫,劫了……”
“甚?”
严庄顿时心惊不已,又以为是探马出现了问题,或者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
“再探再报!”
然而,他却得到了更为震惊的答复。
“禀相公,不用再探了,都是小人秦琰所见,护送的军卒都被杀干净了,小人若非跑的,跑得快,也早就成了箭下之鬼!”
“不可能,绝不可能!他们没有理由这么做的……”
一时之间,严庄方寸大失,竟罕见的在众人面前失态了。
胡将也是大吃一惊,当即请缨道:
“相公,末将这就派人去救援!”
一开始严庄只是胡乱的点头,但下一刻他马上又清醒过来,一招手道:
“慢着,慢着!”
胡将讶然扭头。
“相公还有吩咐?”
“不,不可轻易出战!秦晋此人生性奸狡,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说不定他正等着,等着呢!”
胡将显然比严庄自信的多,又道:
“相公!此时此刻,就算明知道唐人有伏兵,也得派人去啊,如果放任不理 ,咱们岂非断绝了与洛阳的联系?”
他的想法也没有错,甚至于这才是最为靠谱的想法。但是,严庄曾仔细研究了秦晋所亲自参加的所有大战,几乎都是用奸狡的计谋取得最终胜利,换句话说,神武军虽然威名赫赫,却从无真正在正面打败过燕军,他们就是凭借着一个个狡计和老天的庇护,一直到洛阳城下。
到了这个时候,严庄当然不会蠢得去赌老天偏向于哪一方,目前而言,最稳妥的办法是谋定而后动,只有看清楚了秦晋的谋划,才有信心一举将其挫败。
与其莽撞的派人去解围,不如以静制动,,这才是最佳的选择。
胡将还要坚持,严庄却变了脸色,厉声喝道:
“怎么?打算抗命吗?以为老夫的天子剑不够锋利?斩不了你?”
突然间的翻脸,让胡将顿时僵住了。这个从见面就始终满脸笑意的老相公,竟突然间变了脸色,他不得不仔细衡量抗命与从命之间的差异。最终,胡将还是因为对严庄的钦佩而选择了从命。
……
秦琰原本准备的战战兢兢,直以为天亮以后要打一场大战,恶仗,岂料他的对手竟只是些运粮的民夫和护粮队的三流团兵,也就三两下的功夫就把他们全部解决了。粮食一粒不少的全都运回军营,而此时他们的人物才刚刚开始。
按照秦晋与杨行本商定的策略,秦琰的人马负责警戒,田承嗣则要带着人在洛阳城与叛军大营的中间处,挖出一条宽至少两步的壕沟,以此来阻隔他们之间的联系。
当然,仅仅一条规模不大的壕沟,并不足以挡住叛军与城内的联系,但只要在这条壕沟周边布置上大批人马,就足以将这条壕沟的作用放大百倍。
不过,在壕沟未完成之前,就是最难熬过去的时刻。一方面,要警戒城内有人冲出来。另一方,还要防止军营里的叛军反扑。
以秦杨二人的分析,城中守军很可能选择作壁上观,而被困在城外的叛军则有可能发出奋力一击。毕竟与洛阳城内的联系如果彻底被切断,等着他们的僵尸唐兵的全力围攻。
尽管军营里的叛军有半数都是曳落河的精锐,但秦琰深入虎穴那日也看得清楚,他们出来并非做足了要打仗的准备,既没有守营的必备大型军械,甚至于屯储箭矢的准备都很不完善。
试问做这种准备的一支人马,就算他们是安禄山麾下曾经的第一精锐,那又如何呢?
秦琰自认为,这就是秦大夫常说的,以万全之准备对阵无准备的敌人,胜利一定会属于有准备的一方。
如此高度警惕的坚持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