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似水看在眼里,心下酸溜溜的,好不难受,想要出言安慰,又不知如何措辞,心头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若我能将?米团子寻回来,你就一定能好了!”竟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明离不料她竟会跳崖,大吃一惊,叫道:“柳姑娘,你做什么!”刹那间体内不知为何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力量,方才还是病恹恹的他,这一下竟是动如狡兔,在间不容发之际,一把抓住柳似水如雪皓臂。
两人就这样一上一下,悬挂着,彼此凝望着,似乎时间就在这一刻突然停止了,四下里更是万籁俱静。
唯闻两颗年轻的心剧烈跳动着,又似两堆烈火熊熊燃烧着!
柳似水脸红胜火,轻声道:“明公子,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可要小心点!”
明离听她说话,这才惊醒回来,大喝一声,将她提了起来,顿时全身乏力,坐在地上,好不容易才喘出一口气。
然而这一切对他而言倒还不算什么,最使他惊讶的却是方才那种奇异的感觉,即便是面对韩未济或韩冰儿时也都是没有过的。
这是第一次,他第一次品尝到心动的感觉原来是这般滋味!
柳似水也没比他好到那里去,俏脸红晕不褪,低头摆弄着衣角,哪敢看他一眼。
一时间两人相对尴尬,不知该说些什么。
“救命,有妖怪!”却见小箩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满脸惊慌之色。
柳似水赶忙站起,秀眉一蹙,道:“小箩,你是不是眼花了,大白天的怎会有妖怪?”
小箩好不容易喘出口气,慌声道:“小姐,你可别不信。方才小箩帮这老病鬼找到那发了霉的糯米团子后,本想回来与你们会合,忽见对面草丛有个人影,小箩胆子虽然大,便过去看看,见溪水边有人蹲着喝水,那人全身是毛,个人比寻常人大了一倍,不是妖怪是什么?”
明离听她说找到糯米团子,大喜抢上,抓住她手,狂喜道:“你找到,在哪里,快给我!”
小箩被他抓得好不疼痛,怒道:“你就这样对待自己的恩人吗?”
明离一怔,脸上一红,急忙放手,但眼中企盼之色丝毫不减。
小箩哼了一声,取出个小布包,展了开来,见里内乃是几个黑乎乎的物事,还发出阵阵恶臭,也难怪她要用粗布包起,这一下可真是忍受不住了,冒着被小姐骂的危险,赶忙丢到地上,忙捏住鼻子,别过头去。
柳似水也欲作呕,好不容易才忍住,道:“明公子,这……你还要吗?”
明离不语,只是珍而重之得收入怀中,贴心藏好,说道:“小箩姑娘既然说的那么认真,也许是真的,咱们不如去看看。”
小箩瞪他一眼,哼声道:“这才算人话。”
三人来到小箩遇怪之地,唯见溪水淙淙,哪有那个所谓巨人。
小箩气道:“方才还在的,定是见到本姑娘逃走了!”
柳似水忍不住笑道:“小箩你是鬼见愁,什么妖怪见了你都要跑。”
小箩得意道:“那是当然。”
柳似水回头见明离站着发呆,柔声道:“明公子,你随我们下山吗?”
明离默然半晌,叹道:“就怕有人不接受我。”
柳似水微笑道:“不会的,他们都是好人,不会为难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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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离才到山脚,便听得墨天说自己以往作为均是发自本心,并非受情殇控制,依他性子如何不勃然大怒,大骂其胡说八道。
墨天见他真的逃出不归谷,又见柳似水跟在他身后,心头一震,暗想:“原来柳旭方才一直在拖延时间!?”怒极反笑道:“柳旭,今日算你胜了。但你最好看住这小子,若他敢动我岛居民一根寒毛,墨某再是不济,也绝不会善罢甘休!”扶了儿子,转身要走。
“你别走!”明离却是不依不饶,踉跄着脚步,挡住去路。
墨天冷哼道:“莫非你要向我动手!”他为人极为谨慎,虽见明离病恹恹的似乎全然不会武功,但还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全神戒备。
明离气得浑身发抖,颤声道:“你方才全是胡说八道,把……把话收回去。”又咳个不止。
墨天见他似是得了肺痨之类的疾病,即便真是身怀绝学,此刻只怕也无法施展。心中暗暗盘算,突然伸手,向他胸口抓去,但仍不敢冒险,只使了三层功力。
墨天武功其实不算太高,若是换做以前的韩离,这下简直如搔痒一般,但此刻的明里武功全废,比起一般人更是不如,更无方才相救柳似水时潜力的突然爆发,惨呼一声,扑倒在地,一时间竟是爬不起来!
墨天见他当真是个废人,大喜之下,一步迈出,趁胜追击,便要将他一掌击毙,免去后患。
哪知身旁突然多出一手,生生那掌架住,墨天又惊有怒,叫道:“痴儿,你这是做什么!”
墨笑痴方才施展驱魔咒在先,全力抵抗侵入体内的魔气在后,体内真气早已消耗殆尽,这下出手招架父亲必杀一击,简直是将自己都性命送了,顿时七窍鲜血狂涌而出,软在父亲怀里,嘴上却兀自笑道:“爹爹,这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他并未犯下什么不可饶恕的过错,你就再给他一次机会吧。”
所谓知子莫若父,墨天如何能不知儿子这话完全是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