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江事件并没有因为李|总视察楚江而有所缓和。
相反,随着固有平衡的被打破,当天平往一方倾斜的时候,速度往往会由倾向变为加速度。
陈京遭受的质疑越多,那一些原本观望的好好先生们,有一些按捺不住了,也开始加入了聒噪的阵营中,在荆江某个小范围内,似乎迅速就形成了一股“反陈”的强大势力。
这股力量构成极其复杂,有一些人是怀有特殊的政治目的,把这个事儿当成了自己博取上位的一次好机会。而有些人则是浑水摸鱼,企图利用所谓的大势为自己捞取足够的利益。
还有少数的人则是人云亦云,被人利用,自己并不知道目标,就那样充当别人的棋子和急先锋。
但不管是哪一种情况,荆江的新任班子在陈京履新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内,第一次出现危机则是实打实的。
荆江市政府市长办公室,徐兵拈着一撮鱼食轻轻得洒在金鱼缸中,鱼食在水中飘然而下,四周的鱼儿窜过来争抢,本来平静的水面霎时变得波涛汹涌,有几条活跃的小生灵,甚至猛然跳出水面,扑腾起几抹漂亮的浪花。
徐兵嘴角微微的弯起一个弧度,笑容很冷。
荆江山雨欲来,作为荆江的主要领导,此时他要考虑的是荆江该如何走,荆江的政治走向怎么才利于整个大局?
对徐兵来说,所谓荆江的大局,就是他的大局。
从目前的形态来看,荆江有点乱。
这种凌乱说明什么?应该说明荆江市委主要领导的领导力有问题。
这对徐兵来说,是喜忧参半的,一方面荆江市委主要领导,陈京的责任占主导。而另一方面,他徐兵也是荆江市委主要领导之一。
现在的乱局如何稳定,如何掌控。正确引导,这是徐兵要亟待考虑的工作。
陈京搞乱了荆江,他是荆江的罪人,他是失败者。如果现在徐兵能够稳定荆江,他就是荆江的功臣,他是胜利者。
就在刚才,徐兵已经给省委吕书记打过电话了。
吕军年把这一些弯弯绕,跟他解释得已经相当的清晰明了了。
徐兵和吕军年打过了这么多年的交道。从未见过吕书记如此耐心过,也从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被吕书记寄予这么大的希望。
吕军年隐隐已经跟徐兵透露了。
在省委层面上,目前普遍对荆江的看法不太好,对新任书记的掌控能力存在严重的质疑。这对荆江来说是一场巨大的考验,同时对徐兵来说也是一大考验。
吕军年明确的跟徐兵说,让他要努力证明荆江的干部是有能力的,他徐兵也是有能力管理好荆江的。
只是现任的荆江的主要领导中,有个别人太急躁,在处理问题上盲动轻率,才导致了局面的不稳。如果现在荆江班子能够及时修正错误,拨乱反正,形势是可以稳定的。
徐兵自觉得对吕军年的意图领悟得很透彻。
吕军年不希望荆江班子重新大幅调整。更不希望陈京灰溜溜的滚蛋了,上面又再来一个空降书记。
如果是这样,不仅是荆江工作的失败,也是徐兵个人的失败。
徐兵不就是一直对书记的位子虎视眈眈吗?既然这样,现在就到了他徐兵拿出浑身解数证明自己的时候了,此时再不表现,更待何时?
徐兵更是清楚。现在荆江不太平,楚江省委层面上的博弈也是相当的激烈。
楚江省委几个主要领导之间,在施政方略上面,在政治主张方面意见从来都不是一致的。
因为施政理念的偏颇,导致了楚江省委班子的团结一直都是有问题的,吕军年有自己的施政主张,他一直都希望自己的意志能够得到贯彻。
在这样的时刻,一个小小的荆江。关乎到的就不止荆江的问题了。
如果徐兵表现得好,这就是对他吕军年最大的支持和支援,也许今天荆江的一把手要易位。明天省委的一把手就会调整,这就是现在局面非常微妙的地方。
如果用焦点来看这个问题,现在的荆江局面的走向,就是当前局面的焦点。
一小撮鱼食洒完。在徐兵的脑子里面,似乎已然有了决断。
而此时政府秘书长杜修慎已然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
徐兵猛然转身道:“修慎啊,怎么样啊?是不是都联系好了?”
杜修慎点点头道:“市长,都按您的要求,我逐一传达下去了。另外,关于船厂那边的情况,现在周重望不在,他人在黄海出差。谈到船厂经营,他说现在的确很困难。
如果今年船厂要想正常的经营和生产,至少需要三亿元的资金。现在船厂主要是周转资金不够,没有周转资金,就不可能有机会招到大标。
现在各船运公司的采购都是那样,船厂需要垫资,标书上如果没有这一条,他们根本就不考虑合作……”
“三亿?”徐兵皱皱眉头,忽然变得怒不可遏道:“可是他周重望还欠八个亿的债务!他难道不知道,现在荆江船厂都进入了各大银行的黑名单了吗?他倒会找时候伸手,一张口就是三亿。
他当政府就是傻奶娘?他张口想要多少就给多少?我看他周重望是想钱想疯了!”
杜修慎讪讪笑笑,道:“市长,船厂那边要安抚,没有钱肯定是不成。周重望开口三亿是多了一点。但是这么大一个厂,一月工资就得发一千多万,三亿也不是完全信口开河。
就算我们给他打个折扣,一个多亿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