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郁之特意早起,将林乐源一直送到了临安城门之下。
城门送别,林乐源一身公子长衫跨坐马上,骏马踱了两步,他突然扯住缰绳,隔着身后银甲侍卫回头冲温郁之展颜一笑,眉眼弯弯,两颊各自一个酒窝,依稀还是旧时京城飞扬模样。
他没有出声,只是冲温郁之比了个口型。温郁之看懂了,他说的是“各自珍重”。
温郁之便也笑了。
他记得那年自己只有十八岁,满心装着的还是少年人那点芝麻大的闲愁。一夜间家中大变,千里奔丧,回京后只觉天塌地陷,强撑出面上的一派镇定。那时便是林乐源将他硬拖到自己府中,请了戏班子变着法子给他散心。
他们从小一起长大,后来京城风波险恶,他便是他最牢靠的一大助力。
一月前林乐源怂恿江渉去行刺北燕,温郁之面上不显,心中老大的一个疙瘩,只是山河飘摇,大局为重,这才堪堪压了下去。
可经此一别,也许……便真要后会无期。
温郁之独自站在临安城的城墙之下,清晨的晨雾尚未散去,城墙上披甲执戟的兵将肃杀而立,林乐源走的很急,转眼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