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如同流水,从玄灵子的眼前一晃而过。他紧紧拥着怀中的青年,舌尖撬开牙齿探入其中,吮吸着其中甜蜜的津液。他的鼻间都是渐清的味道,手指间也都是渐清的温度,是那般炙热的温度,不像尸体,冰冰冷冷,连呼吸……都再也没有……
洛渐清的嘴唇被玄灵子亲得红肿起来,当两人松开时,洛渐清粗粗地喘着气,玄灵子却眸色微红,认真地低首看他。在洛渐清猝不及防时,他的眼睛被玄灵子温柔地吻上。
那缱绻绵长的吻在他的眼睛、鼻子、脸上,轻轻落下。细细密密地吻着他的每一寸肌肤,咬着那小巧的耳垂,顺着优美的脸线往下划落,最终又覆上那柔软的嘴唇。
这一次的吻,暧昧旖旎。两人吻着吻着进了屋子,玄灵子的动作从未这样粗暴过,酥酥麻麻的感觉顺着被对方舔舐过的地方窜入洛渐清的大脑,让他一片晕眩,并未发现自己身前的玄灵子似乎陷入了某种魔怔之中。
血腥的世界,寒风呼啸而过的悬崖,那个人没有呼吸地躺倒在崖边,胸前穿过一把冰冷无情的长剑。
玄灵子看到这一幕时,肝肠寸断,灵力澎湃冲涌,似乎快要死去。他的眼睛被血色打湿,他再也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他只是痴痴傻傻地看着这个人,看着这个似乎早已死去的人,心中泛滥上来的痛,如同大海,将他吞噬。
喉咙被万斤巨石压着,空气都变成了沉重的血,玄灵子站在崖边,望着自己沐浴在鲜血之中的徒儿,胸膛翻涌,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听到身后好像有人在喊:“玄灵子尊者!”
但是他回不了头。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样一步步地走过去的,玄灵剑见他来到,欢呼着冲他飞来,悬在他的眼前。可是他却看着这把跟随了自己上百年的剑,倏地伸手,将剑折断!
玄灵剑悲鸣一声,不敢相信自己的主人会这样对待自己。那剑锋擦着玄灵子的手指而落,划出了一道深可见骨的血肉。
这一刻,断情崖上再也无人敢吭声。
玄灵剑的残骸艰难地发出一声声的剑吟,玄灵子却没有理它。当玄灵剑努力地嘶鸣一声后,玄灵子却忽然回首,用仇恨至极的目光盯着它,近乎发狂地连问三遍:“你为何伤他!你为何伤他!你为何伤他!”
玄灵剑再也没有了声息,静静地沉默下去,等待剑毁后的死亡。
然后,玄灵子碰上了洛渐清的脸颊。那张脸上带着一丝解脱与释怀的笑意,被污血和尘土打湿,再也不复太华山首徒的风采。但是玄灵子却抖着手指,认认真真地将那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开。
他一开始只是轻轻地抱着,但到最后,却将人紧紧地嵌入怀里。
“师父……带你回去……”
“带你回太华山好不好,回玉霄峰……”
“只有我们两个人,我们回玉霄峰,渐清,我们回去……”
玄灵子的吻轻轻地落在了洛渐清的额头,就如同四十多年前,当他看到那个十七岁的青年时,他的心忍不住地悸动,他想吻上这个孩子,然后他忍住了,忍到如今,当他再吻上时,对方已经再也不可能回应。
渐清会觉得他恶心吗?或者,渐清从此再也不愿意认他这个师父?
这一切,玄灵子都不可能得到答案了。
他拉住了洛渐清的手,但是洛渐清的手却忽然垂落下去,打在地上。
玄灵子怔怔地看着这一幕,仿佛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仍旧去拉着洛渐清的手。这一次,十指交缠,他紧紧地握着那只手,如同很多年前,他拉着这个孩子的手,带着他一遍遍地练剑。
“渐清,师父带你回去。”
话音落下,玄灵子将洛渐清抱了起来,融入自己怀中。
莽莽茺州断情崖,数百正道修士惊骇地看着这一幕,忽然有人大喊:“你刚才亲他的尸体,你们是师徒,你们乱……”
咻!
一道金色剑光穿体而过,说话的修士再也没了呼吸。
正道修士一片惊恐,有人说“这是师徒乱|伦”,有人说“你们恶心龌龊”,有人说“玄灵子尊者,他已经死了,你不要执迷不悟”,有人说“玄灵子尊者是疯了吗,为一个死人与正道做对”。
然后,他们一个个死在了包含无限恨意的剑光中。
莽莽茺州断情崖,只剩下抱着洛渐清的玄灵子,和一个呆傻住的李修晨。
玄灵子茫然地看着眼前的二弟子,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并未开口。
李修晨却声音微颤:“师父,大……大师兄于心有愧,情愿一死。”
玄灵子仍旧茫然地看他。
李修晨又道:“师父,大师兄他残害同胞,今日是他杀了这么多正道同僚!您赶来断情崖清理门户,这些人都是他杀的,和您无关!”
玄灵子依旧没有声音。
李修晨咬了牙,说道:“师父,您不能再被大师兄蒙骗了,他已经死了,您……”
“住口!”
一道金色剑气擦着李修晨的脸而过,让他惊骇得不敢开口。
玄灵子抱紧了怀里的人,将脸颊贴在那张冰冷的脸上,轻轻地蹭着,自欺欺人地一遍又一遍地喃喃道:“他没死,他没有死……他真的没有死,他还要回家……”
……
小小的竹屋中,前一世的往事让玄灵子双眼通红,心魔再度涌上。他用力地咬着洛渐清的嘴唇,身子微微前倾,忽然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