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王请,能让你为之奔走的想必是珍惜猎物。”谢颜捂嘴偷笑,没想过一向在额头上刻着“我就是规矩!”的陛下也会嘲讽。
可惜他偷窥这件事做得实在不够专业,一笑,尾巴又偷偷溜出来,和头顶枝蔓一同摇曳。
叶长庚看着树丛后那条蓬松的大尾巴,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弧度大到身侧侍卫都有些诧异:“或许只是比较笨的猎物,但一定很有观赏价值。”他纵马前驱,那匹白马亦有灵性,前蹄屈起间蹄声落地,仿似箭雨流星,弓身待发的叶长庚霎时跃至树丛前。谢颜只看到他飘摇衣角,没来得及挣扎就被揪住尾巴一把抱起。
秦苍流变了脸色,手已按上刀鞘,却被叶长庚同样身着银白的侍卫拦住。秦霄遥皱眉,“不可失礼。”他只得忿忿后退,盯准叶长庚搂住谢颜的手,神色阴晴不定。
叶长庚卷着谢颜尾巴顺毛,一只手却停留在他脖颈上。谢颜老老实实被迫与他同骑,也不敢发表意见,还隐隐觉得终于骑上这么高的马真是值得纪念。趁大人物互相眼刀攻击,谢颜友好地摸了摸白马的鬃毛。可惜这匹马和主人一样不容易对付,自鼻孔里哼了一声转头不再理他。
谢颜很伤心。
叶长庚笑容弧度变小,彬彬有礼道:“看来这次是我赢了。”接着不顾对面不满的二人,低头嘱咐谢颜:“抓紧,这可不比飞行简单。”
接着一抖缰绳,带领卫队绝尘而去。
秦苍流终于愤怒地张开翅膀,却只能挡住飞溅的一地土。
谢颜没骑过马,连原身在野外自由奔跑都很少。耳畔风声呼啸,叶长庚看着他好奇而激动的样子,声音里有蛊惑人心的温柔:“我会留到你生辰那天。”
谢颜诧异地回头和他大眼瞪小眼:“我生辰……?哪天来着……哦!”谢颜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好像不是明天就是后天。反正从小到大也没人给他庆祝过,就算有他大概也发觉不了。偶尔自己想起来倒也不至于黯然神伤,偷偷摸两块点心就很满足。
叶长庚失笑,“怎么这么迟钝。”
谢颜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耳朵:“谢谢,不过您是怎么知道的?”毕竟他自己都忘光了。
前方大营在目,叶长庚住了马,环住他的姿态像是温存情人,也像盘旋猎物周身的蛇:“你总有一天会发现的,只要用心,知道一些事情并不难。”他温和语气似乎意有所指,谢颜却只觉得感动。
叶霜台对他淳淳教导过,喜欢一个人,就要抓紧时机表达。凭着和叶长庚共度几晚的经验,谢颜凑近他脸颊飞快地轻吻了一下,如同啄花的小鸟。
叶长庚惊讶地挑了挑眉,随即笑着回吻。他的吻点到即止,极为自持,却也火热得让谢颜晕晕乎乎,如果不是有他搂着只怕要摔下马背。
泄愤般疾驰而来的秦苍流恰好目睹谢颜脸红成一朵火烧云,瞳孔霎时紧缩。随后镇定行来的秦霄遥微不可见地眉头微皱,看向叶长庚的眼神更添几分深思。
照例是一场盛大晚宴,只是比起宫中拘谨文雅的享乐,猎场更无所顾忌。没有香料管弦,却有烈酒与烤肉。不过美人自是必不可少的。
谢颜这次感觉安全很多,坐在叶长庚身旁。虽然雪狐也算得上食肉动物,然而实在缺乏猎杀技能。甚至被训练做猎犬的工作,也不如近亲棕狐。谢颜对肉类兴趣不是很大,巡视一圈没有喜欢的水果点心,很有几分沮丧。
叶长庚忙于推杯把盏,谈笑风生,谢颜不欲打扰,便安心坐着发呆。他想起叶霜台的话,今天他确实骑了一匹马,虽然不是自己选的,但应该不会差很多。
叶长庚在他发呆时瞥过他神游天外面容,心中暗笑,低声吩咐了句什么,不一会儿谢颜面前便摆上了时鲜水果和几道精致点心。一味雪酥梅花糕,做得正如小狐狸足印形状,重瓣梅花,煞是可爱。
谢颜惊喜,耳朵忽然支棱起来欢快地摇摆。第一次得到这种“特殊照顾”,高兴得恨不得扑倒叶长庚怀里再亲他一口。不过看向他儒雅面容,忽然觉得脸红。叶长庚情不自禁地拨弄他耳朵,像两朵洁白的花,倒下又立起,根茎却折不断:“我都听到你肚子的咕噜声了。”
谢颜倒是不会为这等小事烦心,看到点心就满足得什么也不想,脑子更木。以至于并没有接收到叶长庚温情眼波,蛇王只有哭笑不得。
然而幸福地一口啃掉手中梅花,谢颜笃定地想,他已明白什么叫做喜欢——喜欢就是想对一个人好,为他做他喜欢的事情。看他快乐经已足够。
他理解得并没谬误,可惜对象多少偏差。
席中多美人,然而秦龙鸾走进来时任是如何繁华歌台舞榭也寂静。满堂花醉忽然暗淡了颜色,只为她一双鹰眸和腰间长刀寒霜清光。
“末将见过陛下。”她傲然立于营帐中央,并不屈膝,微一低头便算是见礼。秦霄遥也习以为常,“将军自陇峡归来,狮域可有异兆。”
秦龙鸾扫视对她投以审视眼神的蛇族使臣,终将目光停留在叶长庚脸上,蛇王回以无害微笑,她即刻皱眉转头:“没有异常。百年一次狮域将开,末将已取得叩门令牌。”她自怀中取出一块鎏金刻狮头的令牌,黑皮手套包裹住她其实白皙却杀人不见血的双手。
秦龙鸾并未恭敬呈上,手掌平摊,那块令牌便无翼自飞落到秦霄遥面前,连一丝空气波纹都未惊动。然而只有掂量过那块令牌,才知有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