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副努力想笑,问男孩:“黑岁也去他的国土了吗?”
男孩说:“嗯。”
黑副说:“那里是在云上面吗?”
男孩呆了一会儿,说:“嗯。”
黑副说:“在云上面看得到我们的是吧?”
男孩说:“嗯。”
黑副松了口气,说:“那我就放心了。”
男孩蹲着,手抱着脑袋,低到膝盖里,肩膀不停地动。黑副想爬到他脚边,可惜没有力气。他想,没关系,将来黑旺黑图黑岁的国土,分给我以后,我们就一起去玩。
可卡咂巴咂巴嘴,问黑背:“后来呢?”
黑背说:“后来,我猛吃猛喝,又挂水又吃药,过几天爬起来,莫名其妙长大了。”
我一愣,说:“原来你就是黑副。”
黑背说:“我本来就叫黑副。”
我说:“那我怎么不知道。”
黑背说:“因为你们从来没问过我。”
我挠挠头,说:“黑旺黑图黑岁呢?”
黑背说:“男孩说,都到黑岁的国土去了,在云上面。”
大家一起抬头,看天上的云。
这时候顶楼的窗户被推开,探出一张络腮胡子大脸,喊:“黑副,回家吃饭了!”
我大惊失色:“这也叫男孩?!”
黑副说:“这不,也长大了。”
可卡说:“嘘,滚球球睡着了。”
大家蹑手蹑脚散了。
老爹来找我,我也回家了。在走的时候,我冲树后面做了个鬼脸。
我知道,阿独一直躲在后面。他看见我了,扭过头去,唯一的眼睛里,有亮晶晶的东西。
“老爹,我去云上看看好不好?”
“看个毛,怎么爬上去啊?”
“老爹,上面有黑背看着我们呢。”
老爹脸色大变,脚步加快。
我说:“怎么了?”
老爹说:“走快点,被黑背看着,会变背的。”
我一边走,一边望着蓝蓝的天,心想:开始在一起,后来在一起,以为很简单,原来是那么难的事情。这个世界上,应该有很多人,都躲在云后面,悄悄看着自己喜欢的人吧?
后来……
次日,就轮到边牧给滚球球讲故事。
边牧呆了一会儿,张嘴刚要说话,吧嗒,飞盘掉地上了。他赶紧低头,吧唧,重新叼起来。然后张嘴刚要说话,吧嗒,飞盘掉地上了,他赶紧低头,吧唧,重新叼起来。
吧嗒,吧唧。吧嗒,吧唧。吧嗒,吧唧……
五分钟后,在这个固定的节奏里,大家都睡着了。
接着轮到萨摩abc给滚球球讲故事。
萨摩a呆了一会儿,说:“从前,有一张七万,被狠狠地打出去。”
萨摩b接口,说:“下家做的是万子。”
萨摩c接口,说:“所以,胡了。”
大家冷冷地看着他们。
萨摩a呆了一会儿,说:“从前,有一张九条,被狠狠地打出去。”
萨摩b接口,说:“下家做的是条子。”
萨摩c接口,说:“所以,胡了。”
大家忍无可忍,黑背两只前爪捏在一起,发出“嘎巴嘎巴”的声音。
萨摩a迟疑地说:“从前,有一张五筒,被狠狠地打出去。”
萨摩b迟疑地说:“这次,下家做的是大四喜。”
萨摩c斩钉截铁地说:“所以,胡了!”
萨摩a狂叫一声,扑上去跟萨摩c打成一团:“你他妈又诈胡!”
接着轮到牛头梗婆婆给滚球球讲故事。
婆婆说:“我就来给你讲解算卦的原理吧。”
婆婆掏出一把狗粮,往空中一抛,洒落在地。她还没来得及看狗粮落地的形状,滚球球闪电般就地翻滚,“嗖嗖嗖”,毛绒绒的一个小球飞快地东滚西滚,叫一群狗子眼花缭乱。
半秒钟,狗粮不见了。
大家愣了一会儿,牛头梗婆婆的脖子青筋直跳。
她激动地说:“滚球球不是走路很慢的吗?!”
我神色凝重地说:“他是用滚的。”
接着轮到可卡给滚球球讲故事。
自从可卡把主人的黛安芬全部卖给老爹之后,她可富裕了。听说最近她自己去书店买了很多书。
可卡清清嗓子,对滚球球说:“阿姨给你讲个故事,这个故事叫作《世钧,我们再也回不去了》。”
大家心头一颤,都浮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可卡开始忧伤地讲故事:“曼桢道:‘世钧。’她的声音也在颤抖。世钧没作声,等着她说下去,自己根本哽住了没法开口。曼桢半晌方道:‘世钧,我们回不去了。’他知道这是真话,听见了也还是一样震动。她的头已经在他肩膀上。他抱着她。她终于往后让了让,好看得见他,看了一会儿又吻他的脸,吻他耳底下那点暖意,再退后望着他,又半晌方道:‘世钧,你幸福吗?’……”
讲到这里,可卡语音哽咽,然后大家不祥的预感验证了。
黑背放声大哭,声嘶力竭地喊:“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幸福,幸福你究竟是什么?!曼桢,曼桢!我们可以做到的!”
大家花了四个小时劝说黑背,才让他的情绪稳定下来。
就这样,整个上午都耗完了,中饭都没来得及吃。
06 吃货狗子们的小故事
我呼吸你残留的背影啊,
低头,低头,亲吻你走过的每一寸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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