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亦杨身体一侧,靠在饰物柜上听门外传来的行政助理的声音:“这是最新的行程表。”
“哦。”
“你们后天飞东西,我今晚的班机,提前过去准备,这两天詹总的行程你来负责。记得让餐饮部八点左右送早餐到他房间。”
“哦。”
“干洗的衣服 必须确保在七点之前送到。”
“哦。”
“詹总一般只看三份报纸,华尔街日报,经济时报和日本财经新闻,报纸要熨过之后再送去,要不然油墨会粘手。”
“哦。”
胡一下默默关上门,看着躲在门后的默认,横看竖看,越看越不顺眼“你丫这是一皇帝命。谁规定报纸要熨过之后才能看的?”
“来--”他招她过去,“宠幸一下。”
啊呸!
男人太嚣张可不行,胡一下决定以老板娘的身份,好好地替那些曾经替他熨过报纸的同仁们惩罚他一下。
有什么比看得着吃不着更折磨人的?于是乎——
摸?没得摸。亲?想得美。胡一下把执意要进卧室的某人拉进了客厅:“我叫你来呢,其实就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这个。”
詹亦杨看她递过来的文件,是他以前操盘的某些对冲基金的投资案例。
胡一下转眼又翻出几份文件送到他手里:“我怎么也想不明白,怎么就能创造出40的复合年度收益率?明明是不可能的事。”
“这是机密。”
“不告诉我就别碰我。”胡一下被自己瞬间而起的御姐范儿折服了,不由得在心里为自己小小喝一下彩。
他似笑非笑:“轻易就被女人要挟,那我可就是昏君了。”
“做昏君好,还是做和尚好?”
这个问题问得好,詹亦杨稍一思量,果断作出选择。
五分钟后,经过詹亦杨的详细讲解——
詹亦杨盯住她,扬了扬眉毛,似乎在问:懂了?
胡一下两只眉毛动得跟蜡笔小新似的,高高低低、低低高高,明明白白告诉他:不懂。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僵持了半晌,詹亦杨把文件合上,表情有点凝重,就像在说:我对你,很失望。
御姐转瞬就成了霜打的小白菜,胡一下耷拉着脑袋,左思右想,从桌上拿起另一份文件,抬起脸来对着他讨好地笑:“我们还是来讨论一些简单的吧。像这份¨¨¨”
等到胡一下终于搞懂了这份传说中“最简单”的文件,已是一个多小时之后,她手臂一歪就趴在了桌上,估计已经死了好几百万的脑细胞,再不睡觉的话她要歇菜了。
乜一眼身旁这男人,从他眉宇间看不到一丝倦意,胡一下佩服,打着瞌睡把最新的行程表导入自己的id,看到第一条行程,胡一下猛然间醒了,瞥向那个正在帮她整理桌子的男人:“你三点还要开视讯会议?”
“¨¨¨”
“你知不知道现在离三点只剩下不到一个半小时?”
胡一下的目光在行程表上一溜,排得密密麻麻的,“哇靠,太剥削人了吧!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还让不让人活了?”
他勾勾嘴角,毫不在意似的,果然是神一样的存在,胡一下就差五体投地了:“你都不用睡觉的哦?”
“我刚才来找你,不就是来和你睡觉的?”
睡觉——多么寻常的词。
和你睡觉——
到底是要佩服他精力旺盛呢,还是鄙视他满脑子的不正经呢?胡一下连忙把他往卧室赶:“快去睡快去睡,三点到了我再来叫你。”
“这么担心我身体?”
“是哦是哦,你身体垮了,x无能了,我岂不是要守活寡?”
两点五十。
詹亦杨睁开眼睛。
窗上布着一层雾气,看不见外头的天,让人一时之间辨不清日夜。身旁这女人睡得正香,趴在那儿,嘴巴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詹亦杨把她睡姿摆正,帮她盖好被子,她睡得无知无觉,吻吻她,她还香甜地咂了咂嘴。
看了看时间,放弃了加深这个吻的念头,把电话从她手里抽出来,关掉闹钟,开会去也。
视讯会议从三点到六点,谈得比预期的要顺利,詹亦杨捏一捏紧绷的眉心,关掉电脑。自家老婆的id就摆在电脑旁,詹亦杨拿过来。
自恋又臭美的姑娘拿她自己的生日做密码,詹亦杨轻易就破解密码进入系统,删掉了一大半不需要她陪同的行程,保存,关机,放回原处。
回到卧室,她还在睡,被子已经被蹬掉在地。詹亦杨对自己的岳父产生了一种由衷的敬佩,养大这样一个女儿,需要多大的毅力智力人力物力财力?
捡起被子试图把她裹严实,动作稍大,把她弄醒了。
“唔,几点了?”
胡一下揉着眼睛要去看手机,被他按住了:“还早,睡吧。”
本来就睡得迷迷瞪瞪,有他这句话就更安心了,胡一下翻个身,不一会儿又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睡得饱饱的胡一下伸个懒腰,然后——
僵住。
胡一下保持着伸懒腰时的古怪姿势,定在那儿思考:现在几点?看着床的另一边,没人。再看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哦,天!
胡一下一竿子窜起,刚准备打电话给某人就撞到了床边那辆小型餐车。胡一下边揉着膝盖边继续朝外奔,丝毫没看见杯碟边压着的那张便利贴。直到路过镜子才猛地一顿——
她的头上怎么贴着黄灿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