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管事恍然大悟,立刻躬身应道:“主子放心,我等明白了。”
君少优满意非常。又将自己刚刚写过的策划书分发给众人,仔细嘱咐一番事关重大,务必谨慎小心等话,方才让众人离开。
这时候天色以过午时,早上的大朝会想来也该散了。君少优沉吟片刻,换了出外的衣衫冠带,进宫给永乾帝请安。
永乾帝在接到君少优的请安折子时竟有些意外。只因君少优自嫁入王府后,虽不说深居简出,但进宫次数也是屈指可数。向来是个安分守时的人。换句话说,此人这会儿过来,定然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想到君少优时不时弄出的一些叫人意外的小动静,永乾帝饶有兴味的挑了挑眉,吩咐一旁侍立的掌宫内相,亲自将人引进来。
少顷,君少优安静入殿,躬身叩拜道:“臣君少优见过陛下,陛下圣安。”
永乾帝笑着让君少优起身,开口调笑道:“麟儿刚刚下了朝会,这会子应该在兵部当差。你这会儿过来,是见不到他的。”
君少优不妨永乾帝促狭至此,不觉一愣。旋即说道:“启禀陛下,微臣此番前来,是有事禀报。”
永乾帝并不意外,笑眯眯说道:“你有何事?”
君少优抬眼看着永乾帝,支支吾吾道:“其实是有件事情请陛下帮忙。”
“哦,很少有人开口请朕帮忙办事的。”永乾帝觉得君少优这话新鲜,不觉笑道:“你胆子倒是不小。”
君少优嘿嘿一笑,露出些许羞赧。
永乾帝难得跟人聊的这般轻松,神态惬意的摆手笑道:“有话直说便是。冲着你这份胆量,只要朕不为难,允了你就是。”
君少优闻言,暗中翻了翻白眼,只觉得永乾帝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这天底下的事情有多少能让皇帝觉得为难的?或者说这天底下又有多少事情是皇帝觉得不会为难的?
然而心中腹诽,君少优还是将此前考虑酒肆茶坊之事如此这般和盘托出,末了腆着笑容说道:“酒菜钱减半一事倒还好说,搜集寻常经史典籍一事也算好办,只是这历届科考考题并高中进士案卷一事,着实超出微臣的能力范围,还请陛下帮我。”
永乾帝深深看了君少优一眼,半日不语。
君少优维持着一张天真热忱的笑容,纹丝不动。
最终永乾帝开口说道:“开放历年考题并士子案卷给未考中的举子研习,这可是我朝建朝以来,从未发生过的事情。”
君少优开口笑道:“可是这件事情于国有益。”
永乾帝不动声色道:“虽于国有益,却也会狠狠得罪一批人的。”
至少会得罪那些试图以科举掌控朝廷取才的世家官宦。
大褚朝科举纳贤,虽然明面上讲得是不分贵贱,不分世家寒门。然则世家绵延几代,家中藏书甚多,平日耳濡目染的机会也比寒门子弟多矣。如今君少优想出修葺雅院的法子来,分明是想给寒门子弟一个进学研习,结交朋党的机会。相信若此事能延续下去,将来寒门一脉必定能拧成一股绳,对于世家来说,可就不美妙了。
不过对于永乾帝来说,能多得一脉势力薄弱必须由帝王支持才得以存活的势力棋子,当真是再美妙不过。连带之下,永乾帝对于发起此事的君少优也青眼有加。当然,在交付信任之前总要考察一二才是。
君少优对于永乾帝的思量亦是心知肚明,一脸认真的说道:“微臣只知忠君护主,只要对陛下有益,微臣万死不辞。”
永乾帝打量君少优半日,突然问道:“你此番觐见,麟儿可知道?”
君少优脸上飞快的闪过一抹令人不易察觉的异色,脱口说道:“微臣来得急——何况王爷此刻还有公务要办,等王爷回府之后,微臣会跟王爷说明此事。”
也就是说此刻还没有跟庄麟通气。永乾帝联想到君少优之前闪现过那一抹异色,不觉心中一动。长叹一声,开口说道:“当日麟儿非要娶你为妃,其实朕心里是不愿意的。这世上哪有父母不想看到儿女成家立业,子嗣成群。然而麟儿自幼被我惯坏了,性子执拗坚持。我虽为人君,却也是人父,爱子心切之下,竟也拗不过他。到如今见了你的惊才绝艳,忠心耿耿,更不知当初之举是对是错。”
君少优眨了眨眼睛,诚惶诚恐的跪地说道:“微臣惶恐,微臣有罪。”
“你有何罪。”永乾帝苦笑着摆了摆手,说道:“若说有罪,也罪在你太过出众。朕知晓麟儿眼力不俗,你能得他仰慕,必定是有超脱旁人的地方。然而朕如今方知,你之才学竟然至此。希望你不会因此时际遇而怨恨麟儿才好。”
君少优脸上闪过一抹恍惚,低头说道:“微臣不会。”
永乾帝居高临下一目了然,沉吟片刻,开口说道:“你之前提议之事,朕允了你就是。”
君少优脸上闪过一抹狂喜。永乾帝又旁敲侧击暗示几句,方才示意君少优退下。
君少优一路难掩兴奋的出了皇宫,直到坐上马车确定四周无人了,才撤下一脸灿烂的笑容,轻笑不语。
太极宫中,永乾帝静静听着掌宫内相魏静忠的禀报“……永安王妃看起来很是高兴的模样,出了太极宫便直接坐车回府,并未去后宫给宸妃娘娘请安,也未曾去兵部见过大皇子……”
永乾帝微微皱眉,魏静忠窥着永乾帝的神色,小心翼翼说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