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了掌心,慢慢落下了一吻。
“从被你踹进河里时起,就在憋。”
说完也没等沈辰反应,抬腿从沙发上翻了下去,顶着依旧半昂着头的下身,冲进了连门都已经卸掉了的浴室。
手臂撑在墙上,任由着花洒的水流劈头盖脸地砸在身上,苗露宇定定地望向镜子中的自己——他现在剩下的,恐怕只有这张面皮了。
身旁的水声嘈杂,震进耳朵里,撞在脑子上,以致连一向引以为傲的决断都撞的支离破碎。他等得太久了,当成功真的摆在眼前时,他有的却不是苦尽甘来柳暗花明的欣喜,反而胆战心惊,犹豫地不敢再向前更进一步。
除了这一身骨肉,他曾经能给沈辰的,以及一直想给的,现在却都变成了泡影,再也做不到了……
“冲个澡还这么慢!大冬天的,你就让我光着膀子在客厅里等着,你以为我是冷鲜肉么。”抱着肩膀倚靠在门框上,沈辰挑眉看向了一动不动地站在水里已经半个多小时了的苗露宇。
撇了撇嘴角,沈辰信步晃悠了进来,与人面对而立,任凭自己的鞋裤被落下的水花打得湿透。
“你不会还真把自己当颗苗儿了吧?就是水稻,你这么浇也得涝了啊!”
嬉笑地撸了一把对方浸湿的头发,沈辰顺手拿过了洗漱台上的刀片,道:“正好,那我就有劳一下,帮你除除草。”
说着,抬手就要摸上苗露宇那胡茬林立、早已泛青的下巴。
堪堪就要碰上,却突然被对方捏住手腕,挡下了。
“你为什么改了主意,同意了?觉得我,可怜?”
直视着沈辰的眼睛,苗露宇表面平静地问,心里却像是压了一颗泡菜石,闷得五脏六腑都跟着一起发酵,变了味道。
瞟了他一眼,沈辰收起了笑容,抬起另一只手,把苗露宇的手腕按了下去,随手挤出一手的泡沫,淡然地答道:“不为什么。”
同情?可怜?他只是个普通人,没有那么高尚的普世情操,大发善心到拿感情做筹码。这个,沈辰很确定自己根本就没想过,何况,显然苗露宇也不需要。一个靠着自己一个人的力量扛了这么多年,打碎了牙也只有自己和着血水往肚子里咽的男人,不论外表上看起来多纨绔,他内里都是个爷们。
要么站起来,熬过这道坎;要么,粉身碎骨一败涂地。
从小海口中听他说只有他能陪人走下去的时候,沈辰当时就觉得脑子被抽了真空,一根大棒砸在了心上,砸得心脏从里到外翻了个个。他不想,不想苗露宇陪着的,是别人。
猛然间沈辰才终于发觉,自己竟然已经陷到了这个地步。
或许更多的是种习惯,习惯了这个人不顾抗议径自走进自己的世界,恣意打扰;习惯了这个人每天出现在身边嘘寒问暖;习惯了这个人不知不觉地从陌生到熟悉,最终融进自己的生活,化成身体的一部分,分享同一个呼吸。
当沈辰明白时,他才察觉到自己已经无法回头了。他已经不能适应那种得而复失的落差,就像是把已经长好的四肢、脏器硬生生地从身上卸下剜出,抽筋剥骨,血淋淋地烧着、疼着,空落落地,连自己也也只剩下了一半。
这段日子,他每天都浑浑噩噩,脑子一片空白。
每天就像强迫症般不断地刷着企鹅,只为了等待那枚熟悉的头像亮起;像幻听似的总感觉手机有讯息传来,可每次欣喜的拿出却又失望的收回;甚至,门外每一个经过的脚步响起他都会竖起耳朵,窗外每一个汽车启动,他都会心头一跳……
这种真真切切的感觉逼得人发疯,即便沈辰一再克制,反而愈演愈烈,终究不能再自欺欺人下去。
从前没有哪个人给过沈辰这种感觉,不论男人还是女人。以后会不会有,他不知道,但是,此刻,他想通了,他想留住这个人,留住这种感觉,留在身边,不论这一辈子是不是还有其他的机会。
挑眼瞟了一下,沈辰抬手把泡沫一把拍在苗露宇脸上,“砸了我家的玻璃,你还想转身就跑?”
愣了一下,苗露宇笑了,心中的石头就好像被溶解了一样,烟消云散。
眯起眼睛,他倾身凑到了沈辰耳边,故意把一脸的泡沫又蹭了回去。
“照你的意思,我是跑不掉了?”
威胁地抿了抿嘴唇,沈辰后退了一步,抬手扳住苗露宇的下巴,把刀片贴上去就是一刮。
“你想试试?”
“好,试试。”
咧嘴笑出了一口白牙,苗露宇一把抹去了脸上的剃须膏,径直压上了那个挑衅的笑容。
第二十五章
轻咬着沈辰的下巴,苗露宇慢慢俯身下移,柔软的舌头打着圈滑过喉结,流连于锁骨,又徘徊于胸前,一寸一寸舔吻着。轻咬慢捻,不肯放过任何一块皮肤。
喉结滚动,沈辰粗喘着气,在闷热的浴室里只觉得愈加口干舌燥,体内仿佛有个火球从胃袋开始燃烧、膨胀,下一秒就要爆炸了一般。热度由内而外蒸腾着,连带着全身的皮肤都跟着烧灼了起来,即使是从天而降的水流都没法把热度降下来,反而一触碰到皮肤就转而升成了缕缕雾气,缭绕在四周。
面对着亮出了十八般兵器使出浑身解数,甩开了膀子挑逗讨好的苗露宇,二十多年的青涩人生经历中,只有左右手和热毛巾陪伴的沈辰毫无招架之力。对方触碰的每一处皮肤都变成了前所未知的敏感带,一波一波轮番释放出高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