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来源是美国一个信托基金,倒了几次手,注入了这家公司,他几乎是唯一的员工,直接向朱砂汇报。
他对朱砂已经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或者说他已经完全地把这份感情藏匿了起来。
只余仰望,他们已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朱棠的书房已经更换了房间,空旷,宽敞。
他无意识地刷新了一下某个邮箱的收信,空无一物,他看着屏幕,把这个页面关上了。
这条通道已经全部的废弃了。
所有的通道都废弃了。
他遵守了承诺,撤走了一切监控,他不再知悉朱砂的一切动向。
只是十年如一的习惯,会让他不自知的去做一些事。
关上电脑,他在深夜中抚摸着自己的伤口,那里已经基本愈合,等待着痂的脱落。
可以预知的是,那会是一个不能消弭的伤疤,永远在出现在他的胸口。
朱棠忽的笑了一下,并不是所有的都销毁了,这个伤疤,是这十年的永恒的纪念。
他靠在椅背上。
周昱时和朱砂的离婚已经不是秘密。
他们分别昭告了双方的父母,去安抚着他们的情绪。
周昱时没有明言这件事,他也无法从周昱时的身上看出任何真实的情绪。
有些事是他始终无法探查到的,譬如朱砂和周昱时结婚的真正原因。
而他们离婚显得同样扑朔迷离。
这个时间的宣布非常微妙,朱砂是在公然地向他宣告,她在拿到亚太与红象之后,就会选择毁约,她不再牵制周昱时了么。
他摩挲着自己的伤口,微微闭上了眼。
他今天见到了朱砂,在视频会议上。
他们是并排的两个窗口,出现在屏幕的下方,仿佛他们正亲密地坐在一起。
朱砂全程都面无表情,只是安静地听着会议内容,不时做着记录。
她看起来……精神还不错,他从她的发丝,看到她的眉眼,看到她的唇。
朱棠抿了一下唇,仿佛有一种凉而轻软的感觉就在他的唇上。
会议结束的时候,窗口一个一个的黑了下去,最后只剩下了他们两个。
朱砂在低着头收拾资料,在她终于抬起头去关闭窗口时,她停顿了一下,对着摄像头勾起了唇角,随即,她的画面消失。
朱棠久久的看着那个黑下去的窗口,终于垂下眼,离开了办公室。
朱棠站起身,走出了书房。
94、博弈
江深行动的很快,他的团队之前直接开始了和派森的接触。
这件事做的虽然称不上高调,但也并不隐秘。
朱氏在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消息。
朱启明已经尝试性地和派森联络过,派森的态度开始变得相当暧昧,他们并不拒绝这次收购,言谈之间表示江氏给出的金额相当诱人。
朱棠安静地走在通向会议室的路上。
他已经明确地嗅到了这件事里不同的信息,江深在这个时候出现一定不是偶然。
高露回馈给他的信息很明确,“江董最近经常来找朱总,非常规律,但是谈话内容保密,我无法获取到具体信息。”
他仿佛看见了这桩案子后面的那个身影,她藏在暗处,就这样注视着他。
那么,她想做什么。
她想让他怎么选择。
他径直的走进会议室,所有的董事已经就位,收购案足够召开一次董事会议。
总经理打开了一个上面详细地介绍着派森的产品信息,多年来和朱氏的合作关系,以及派森产品在朱氏产品中重要性,同时分析了是否具有可替代性。
结果不容乐观。
最好的办法依然是继续保持派森的供货,但是这个节骨眼非常微妙,朱氏和派森的供货协议即将到期,在即将续签的时候,江氏这样来势汹汹的收购,他们需要把一切想到最坏处,要么,续签并涨价,要么,停止供货,派森转向竞品商。
所以今天的会议主题是,在这个局面之下,朱氏是否同样做出收购派森的决定。
灯被重新打开,各个董事之间面色各异。
这个只是一次重温。
这件事在这一个月里大家都已经心知肚明,彼此之间都有了考量。
所有董事的意见已经明确,不过是来做一次最后的选择。
朱启明清了清喉咙,让大家都谈了谈看法。
如同预想的一般,大家看法各异。
收购,将这项技术完全攥在手中,朱氏将不会再受到这一项掣肘。
不收购,派森的重要性在优先级里并不算极为靠前,突发的收购案对财务有极为苛刻的要求,如果江氏在收购成功后能够通过谈判方式继续供货,就没有收购的必要。
没有发言的人,只剩下朱启明、朱棠、周昱时三个人。
周昱时环视了一遍,看到朱启明和朱棠暂时没有开口的打算,他交叉着手指开了口,“我的意见,不收购,理由刚才大家都已经提过了,我就不再赘述了,我只想提一点,江氏在市场接触了很多家企业,而且他的业务范围和派森的交叉不多,这一点就十分令人生疑。”
朱启明点点头,转向另一边,“朱棠呢?”
朱棠摩挲着手指,周昱时说得很诚恳。
而且过于诚恳。
假定江氏的收购完全出自朱砂的授意——他不会怀疑朱砂对江深的影响力。
周昱时在这里扮演的是什么角色?
是出自本心地反对收购?
这可以理解这是出自一个股东对于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