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慢慢点着头,眼眸中流露出尖锐狠厉的精芒。
难得在与太后的争执中占了上风,皇后十分得意,看到太后那样的眸光,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更觉得舒畅快意,越发贤惠地道:“如果说母后您还在生气,不如冲着臣妾来吧!再怎么说,统御六宫是臣妾的职责,赵婕妤妹妹冲撞了母后,臣妾也难辞其咎。赵婕妤妹妹怀有身孕,身体贵重,不能受刺激,臣妾倒是无妨,只要能让母后气顺就好,免得伤了身体,那就是臣妾的罪孽了。”
眼眸微弯,溢出的光彩中充满了宛然的笑意,话语谦和卑微,眼眸中却全是挑衅。
“皇后娘娘恐怕是误解了。”裴元歌见时机成熟,插话进来,先向皇后福了福身,这才道,“听皇后娘娘的意思,似乎是为了路太医而来。今晚太后娘娘身体有恙,路太医为娘娘诊断平安脉时,建议以针灸调养。皇上派人来时,路太医正在为太后娘娘施佛本是儒全文阅读针,不能中断,又担心赵婕妤的情况,这才说先请别的太医。现在太后娘娘施针完毕,立刻吩咐路太医前去,还在准备安胎养身的药材,要一并带给赵婕妤呢!太后娘娘身为太后,对皇上的子嗣当然关切,若非事出有因,又怎么会留着路太医呢?”
听到裴元歌开口,巧言令色地替太后辩解,把事情推得干干净净,皇后忍不住心头怒火,死死地盯着她,冷笑道:“裴四小姐跟太后果然情深啊……。”
“太后娘娘待小女如若己出,小女又不是不懂感恩之人,怎么可能对太后的厚爱不感激呢?”裴元歌言笑晏晏,貌似天真地道,“不过皇后娘娘可别以为,小女是因此才替太后娘娘说话,实在是事实如此,就算到皇上跟前,小女也是这样的话,不然就是欺君之罪了!”
皇后听着,忍不住咬牙切齿。
听裴元歌话里的意思,似乎还想到皇上跟前为太后作证。裴元歌现在本就深得皇上的心思,她说的话,皇上必然相信。到时候以裴元歌的伶牙俐齿,再添油加醋几句,夸大施针中断对太后身体的影响,甚至可能会弄出个性命之忧。到时候,她这个皇后方才的话,非但不再是宽容大度,体恤妃嫔的贤惠,反而会变成对太后的大不敬,以及不孝。
这个罪名,就算她是皇后,也很难兜得稳。
好个裴元歌,当真是聪明伶俐,巧舌如簧,只是几句话便扭转乾坤!
与皇后的抑郁相反,太后却是心中暗喜,这些辩解的话,她自己当然也能够说,但自己为自己辩解,许多事情只能点到为止,远不如由裴元歌这个局外人说得淋漓酣畅。尤其,她话语中隐隐透漏出指责皇后忘恩负义,翻脸针对她这个太后的意思,更是戳中了太后的心窝。
“唉,还是元歌你这孩子贴心,懂哀家的心思!”
太后当即神色黯然,又是伤怀又是因为地拉着裴元歌,紧握着她的手,动容地道:“先皇过世已久,哀家这心早就是槁木死灰,早就有心随先皇于地下,只是心里记挂着皇上,放心不下,这才勉强活着。就是这样,还有人质疑哀家的心思,真是……。”说着伤痛地叹息,声音微微哽咽,揽着裴元歌道,“还好有你这孩子!”
“太后娘娘千万别这样,您对皇上的心思,对宫里嫔妃的慈爱,大家都是知道的,皇上跟您是母子,深知太后娘娘您的性子,定然不会被小人谗言所欺,对太后娘娘产生误解。别说皇上,就算是赵婕妤,小女想她也明白您的慈善,知道是事出有因,绝不会多想的。太后娘娘您就不要为此难过了!”裴元歌柔声劝慰着。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尽显太后的委屈和皇后的霸道无理。
偏巧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通报声,说是赵婕妤派了贴身大宫女腊梅前百练成刚最新章节来拜见太后。
腊梅袅袅婷婷地上前,拜倒在地,恭声道:“奴婢腊梅,奉婕妤之命前来向太后请安。婕妤白天在萱晖宫冒犯了太后娘娘,被皇上斥责后认真反省,已经深知其错。只是没想到突然身体不适,甚至惊动到了太后这边,婕妤心中十分不安,又听说太后娘娘贵体有恙,婕妤更加担忧,只是尚在禁足之中,不敢随意出寒露宫,所以命奴婢前来探视,不知道太后娘娘如今可好些了?”
太后有些捉摸不定赵婕妤的用意,淡淡道:“有劳赵婕妤挂心了!”
听着腊梅的话语声调,裴元歌心中一动,忽然道:“腊梅姑娘来得正好,路太医刚刚在为太后施针,不能中断,这才耽误了。为了这个,皇后娘娘还替赵婕妤抱不平,特特地到萱晖宫来理论呢!”
腊梅看了眼皇后,眼眸微垂,文文静静地道:“原来路太医是在为太后娘娘施针,针灸之术需得一气呵成,不能中断,难怪路太医无法分身呢!听到这个消息,赵婕妤本就说,太后娘娘对宫里的嫔妃素来慈爱,又心系皇室子嗣,若知道婕妤身孕有恙,定然比别人还要着急,岂有不让路太医前来的道理?定然是有事情绊住了,果然!不知道太后娘娘的凤体如何?赵婕妤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