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说的都说了,舒清风觉得出了口气,萧敬仁一直没说话,不知是无言以对,还是在懊悔,不过这与他无关,站起来,做最后总结:「所以,你亲手扔掉的东西,就不要再试图捡回来了,后悔是所有感情中最廉价也是最没意义的,已经过去的事情,不会因为你的后悔而改变,它除了让大家都不开心外,什么作用都起不到!」
舒清风说完,转身离开,刚出餐厅,就听到有脚步声追了过来,是萧隼,在追上他后又怯怯地刹住脚步,可能刚才舒清风的话对他的震撼很大,他没有了一开始的嚣张气焰,小声嗫嚅说:「其实,我爸只是想靠近一点点看看大哥,没想要打扰到你们的生活。」
就算男人真有醒悟到他曾经的过错,那又能证明什么呢?而且他们对外人的想法也不感兴趣,不过舒清风没去打击萧隼,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请你不要把这件事告诉大哥。」见舒清风要走,萧隼急忙又叫住他,解释说:「我不想大哥讨厌我们。」
「我不喜欢骗人,尤其是这种显然易见的谎言。」
听舒清风这样说,萧隼肩膀耷拉下来,苦着脸一副垂头丧气的模样,舒清风知道他的担忧,说:「萧鹞会怎么想我不知道,但至少他不会讨厌你。」
萧隼的头立刻抬了起来,眼睛亮亮的盯住他,像是问----真的吗?
「我想,他不是个喜欢迁怒的人,尤其是对自己唯一的弟弟。」
「谢谢你!」少年对这个回答很满意,说完后,生怕他误会什么,立刻又说:「请放心,我不会因为大哥的性向而瞧不起他的!」
你算那根葱,谁理你瞧不瞧得起啊。
萧隼不知道舒清风的内心吐槽,道谢后,很高兴地跑回去,看着他的背影,舒清风笑了笑,他发现比起萧敬仁,萧隼的个性明显可爱多了,不过他似乎对萧鹞的依恋性很大,还好这对兄弟没一直住一起,否则这么恋兄的家伙,一定是个超级碍事的大灯泡。
舒清风回到船长室,萧鹞已经回来了,正在摆放船乘送来的早点,看到他,问:「你去哪里晨跑了?监控器里都找不到你。」
那是当然,监控器又不是万能的,这么大的客船,不可能处处都安有监控装置,之前萧鹞可以追踪到他,是因为他的默许,不过刚才他有特意选择角度,他可不希望新年里萧鹞为这种事不开心。
他在座位上坐下,萧鹞把碗筷递过来,看看他的脸色,问:「出了什么事」
舒清风有点讨厌鸟类动物的直觉了,萧鹞大部分时候都很迟钝,偏偏偶尔会灵感突发,虽然从另种意义上说,这也是萧鹞关心他的一种表现。
「我刚给别人上了堂思想教育课,心情不太好。」
「你教育别人,怎么会搞得自己心情不好?这一点不像你。」
萧鹞在舒清风对面坐下,吃着饭随口说,完全没想到舒清风心情不好是与自己有关,舒清风笑了笑,叹道:「可能我离真相太近,不小心也掉进去了。」
萧鹞说得对,他的确不是个会因为别人的愚蠢而让自己生闷气的人,但世事无绝对,如果事关萧鹞,他就很难保持冷静悠闲的态度,因为他太在意这个人,在意到哪怕萧家对萧鹞的伤害早已是久远的既定事实,他还是无法原谅。
他一直认为自家老头子是个冷漠又古板的家伙,见到萧敬仁后才发现,他父亲其实还是很不错的,虽然平时很自以为是,但儿子遇到什么问题,那老头子一定会拚命冲上前,也正是这样,他就愈发感受到萧父的冷漠。
「小鸟,」舒清风斟酌了一下,说:「有件事我很烦恼,我觉得我应该跟你坦白,但又怕说了,让你不高兴。」
萧鹞正在叉色拉的叉子一顿,抬起头看舒清风,表情愈来愈郑重,最后放下叉子,很认真地问:「清风,你是不是在船上遇到了以前的情人,打算跟她重修旧好,所以来跟我摊牌?」
这白痴,想到哪里去了!
舒清风听了这话后的第一反应就是把手里的刀叉甩过去,但他很快就敏锐地捕捉到了萧鹞一脸无辜后的狡黠,看不出来,这家伙肚子里的墨水也不少,他冷笑:「萧船长,你的发言可以智商再高一点吗?」
「可是对我来说,这个可能性是最严重的了,除了你,还有谁能让我不高兴?」
萧鹞说完,又重新拿起叉子吃色拉,不过他的实话实说成功地取悦了舒清风,微笑说:「如果是这样,那你大可不必担心,你在床上的配合度那么高,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呢?」
萧鹞刚喝进嘴里的果汁成功地喷了出来,还好没溅到制服上,舒清风扳回一局,笑吟吟地看着他狼狈地擦拭,突然觉得自己有点自寻烦恼了,大家只会对自己认为重要的人在意,至于不相干的人过得如何,根本与他们无关。
当晚的除夕宴会是在邮轮的主会场大厅举行的,参加宴会的人很多,舒清风就没凑发表新年致辞时,他站在人群外围帮萧鹞拍照,看着那身漂亮的船长制服,又有点心猿意马了。
「大哥好帅!」
旁边传来赞叹声,萧隼不知什么时候挤到了他身旁,拿着相机拚命拍照,舒清风转过头,发现少年居然很应景地穿了身大红唐装,唐装剪裁得体,倒也很配他,但看起来也很……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