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火焰烤红的。
哲勒见宋明晏道谢收下,才完成任务般吐了口气,朝宋明晏摆手让他自便,自个去帐边的床上合衣躺下休息去了。宋明晏则默默坐到一旁捧着罐子,有些出神。
煮粥不需要什么手艺,哲勒估计也只是把这事当做一点举手之劳,当做是他应做的疏漏补偿罢了,但就是因为他这样曲直分明,才叫人没法招架。宋明晏抿了抿嘴,拿起勺子尝了一口,突然愣住了。
甜的。
他飞快地扫了一眼躺在床上合眼养神的哲勒。
就算是疏漏补偿,那也不用在粥里给糖呀。宋明晏想。
他又舀了一勺,吃了一口。
嗯……又吃了一口。
【事后小剧场】
羊:孤涂殿下,你把我当几岁的小孩在养啊,我早就不是吃甜粥的年纪了……
狼:不吃还我。
羊:我已经吃完啦(*ˉ︶ˉ*)
狼:那还说你不是小孩。
羊:………………
27
宋明晏赶路了两天一夜,若不是帕德拦在他马前,硬拽他下来,只怕他是打算不眠不休冲回王畿了。
“你年轻,精力好,可这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啊。”帕德看了一眼宋明晏的马,“好吧,你家灰烟也年轻,精力好。咱们都是老胳膊老腿,没法跟你俩比。”
灰烟仿佛听懂了赞美般打了个愉快的响鼻。
宋明晏沉默片刻,吐了口气,见帕德身后跟着的弟兄们都有疲态,遂让了步:“是我心急,大家抱歉了。”
“这见怪什么,”帕德笑了,“瞧瞧你这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赶回家成亲的新郎官呢!”
大伙哄笑,宋明晏也跟着笑了笑,这是他一路上唯一一次翘起嘴角。
一行人打算靠在一汪水潭边歇半晚,等破晓再继续赶路。一路奔驰疲惫,不少人手上还拿着干粮,嘴里已经鼾声如雷,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大片,一只蚂蚱伶俐的从草尖落在了一个男人的鼻尖上,又被一巴掌挥走。宋明晏没有睡,他吃完干粮后独自坐在水潭边发呆,帕德见他一脸心事重重,便把自己的酒壶递给他:“瞎操心什么,没准去了啥也没发生呢。”
“你不担心哲勒?”宋明晏看他。
“反正没你担心。”帕德点起了一支土烟。
“你之前不是哲勒的金帐武士吗?”宋明晏灌了一口酒,他这几年酒量见长,再不会像刚来时三两口就晕晕乎乎不知南北,但帕德的酒极烈,他还是被辛辣气呛着了。
“那是我没办法,”帕德接回自己的酒壶,别回腰上,“我要不做他金帐武士,那小子就要杀我。”
宋明晏诧异。
“我不是图戎人,我生下来就是个马贼,”吞云吐雾间,帕德的脸淹没在墨色的夜与细白的烟气里,“我有一天没长眼,去劫他的货,没劫下来,他那时候多大……十六?没准可能十六都不到,小孩身手好得吓人,骑术也没的说。我被他射伤了腿跑不了,他让我在一把刀和一壶酒里选,我选了以刀取血入酒。”
“像是他会做的事,也像是你会做的事。”宋明晏评价。
帕德摆手:“你别损我,外头的人叫老子‘疯子帕德’,其实我惜命的很,能赖活着总比不知道烂在哪便宜了鬣狗好。”
宋明晏看着自己拇指上的银狼头:“死才是最容易的事……”
“什么?”帕德没听清。
“没什么。”宋明晏继续道,“他十六岁……这么说你跟着他的第二年夏里就出了事。”
帕德点头,干笑了两声,“反正我也干不来这个,走了么,对他也好。回来继续当我的马贼头头,活的还自在……你算是跟在他身边最久的武士了。”
宋明晏沉默。
帕德眯眼咬着烟管看了会星空,最终狠狠拍了下大腿:“妈的他要是有墨桑那个心肠,别说句芒草场,就算是整个北漠他都能拿得下……太不争气!”
“他要有墨桑那个心肠……”宋明晏咀嚼着这句话,然后指指自己,又指指帕德,“咱俩都活不到现在。”
帕德大笑。
两人再无别话,分别靠着潭边的枯树浅睡了两个时辰。宋明晏几乎是和天顶苍穹一起苏醒的,他眯起眼怔怔看着微熹的天空,看头顶墨蓝渐淡,淡如临行前哲勒送他时身上穿的那件的蓝袍。他推醒了帕德:“继续赶路了。”
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两声沉重的声响,揉了把脸振振精神站起来,走了一圈把自己每个弟兄都踢了一脚:“起来起来!带你们长见识,见见图戎王畿是啥样子!”
众人哪有帕德这么好气色,皆是一脸迷蒙,迟钝怔仲间连彼此的马都险些牵错。好在这个季节里太阳出的也早,两个日分之后日头下面再困的人也该醒了神,跟在队伍中哼起了不知哪学来的下流小调。
“这还没入夏呢,太阳也够毒的了,”帕德擦了把汗,干脆脱了外套搭在马背上,朝宋明晏问道,“你就这么回去?”
“不,”宋明晏否定,“晚上潜进去,我知道巡夜换班有漏洞,时间足够我们都混进去,一会快到地方了我告诉你们路线和计划。”
帕德惊讶:“你身为金帐武士,换防有漏洞居然都没告诉过他们?”
宋明晏目光平视前方,“我只是……的金帐武士。”
帕德听得对方这句话说得古怪,不由偏过头去,看向青年的侧影。随即电光火石间,他仿佛明白了点什么。
自己当年说这小子不是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