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县令踉踉跄跄地抢到院子里,望着南面的冲宵红光,骇然大叫道:“出了什么事,来人,来人呐!”
府上的仆役下人衣衫不整地跑出来,惊慌地道:“大老爷,我们也不晓得啊。”
有人则叫:“好象是城南橘园,橘园失火了?”
严县令大怒:“扯淡!失火就失火,能有这么大的动静?快去,马上去看看,究竟出了什么事?”
徐伯夷披着外袍,在两个随从的护卫下急急抢来,道:“县尊大人,出了什么事?”
严县令道:“啊!余公公,你没事吧?没事就好!本县也不晓得,正要使人去查。”
城南一处山坡上,展虎、沐东、郭建武站在树林边,望着远处在夜色中仍旧可以看得很清楚的滚滚烟尘,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沐东道:“好!这一下,他叶小天终于死得不能再死了!”
展虎得意地道:“可惜呀,咱们只能站在这儿看看,不能接近了去看清楚那叶小天的死状,嘿嘿!等明天找个机会去那里瞧瞧,若能捎他一片残肢断骸回去喂狗,方才消我心头之恨!”
郭建武道:“你把药捻埋得这么长,我还担心它会失效,这下总算放心了。”
展虎道:“放心啦,这个季节,本就不易下雨,为了以防万一,我还在药捻之外裹了油纸,才一两天功夫,怎么会受潮,现在你看如何?哈哈哈哈……”
……
橘林中,叶小天等人伏在地上。巨大的爆炸声不仅把树上的黄叶震得纷纷落下,甚至把地上的败叶都震得飞腾起来。
皮副千总瞪圆了双眼,半张着嘴巴,望着那飞上半空的屋顶,喃喃自语:“我日!我日!我日他娘的!我……”
一语未了。一颗金钱橘从天而降,准确地落进他的嘴巴里,皮副千总呸呸连声,吐干净了那颗炸烂的橘子,这才恨恨地一捶地,道:“太他娘的凶残了。比老子这个当兵的人都狠!”
叶小天同样惊骇之极,想到他若浑然不觉地睡在屋里,此刻早已粉身碎骨,后脊梁就一阵阵地发冷。打蛇不死,后患无穷啊!叶小天目中掠过一丝森冷的寒意。扭头对皮副千总道:“行凶者就在那面山坡上,皮大人,你怎么说?”
皮副千总怒道:“似此等凶顽,自当全部抓住,交由当地官府严惩!”
叶小天冷笑一声,道:“怕只怕他们家里能够拿出巨大的财富,足以买通官府,免了他们死罪。”
皮副千总瞟了叶小天一眼。道:“那依叶大人的意思?”
叶小天道:“斩草要除根!”
皮副千总脸色微微一动,道:“这个……,如果不出我所料。他们要害的人一定是叶大人你,而且凶手十有是展、曹、张那三家人,他们可也都是土司人家……”
叶小天道:“今晚你皮副千总也差点被炸的漫天都是,这个仇,你不想报么?”
皮副千总讪然道:“皮某在人屋檐下……,他们未必敢公然杀我。可我还要在贵阳为将,总不能从此寸步不离军营吧?”
叶小天晒然道:“他们这三家已经疯了。所有的账都会记在我的头上,谁会晓得你皮副千总是何人?如果你不放心。大可找个理由退伍还乡,叶某给你一千年的俸禄!”
“一千年的俸禄?”
皮副千总“咕咚”咽了口口水,抓起一把枯草,用力往地上一捶,狠狠地道:“这黑灯瞎火的,老子晓得他是谁?老子是抓贼!干!干了!”
皮副千总腾地一下跳了起来,喝道:“来人啊!擂鼓、吹号!”
军中作战,白日看旗帜,夜晚听鼓号看灯火,所以军中都备有相应器物。皮副千总一声令下,昏沉沉的夜色中登时响起了隆隆鼓声和苍凉的号角声。
……
展虎三人得意洋洋一番,展虎道:“走吧,且回北城宿处,明日再来瞧乐子!”
几人带了十几个部下正要转身离开,刚刚走出几步,忽听昏沉沉的夜色中响起了号角声和鼓号,展虎不禁哑然失笑,道:“那些没被炸死的官兵被炸破了胆了,还当是敌军来袭么?居然吹号击鼓,这他娘的打算跟谁做战?”
郭建武和沐东哈哈大笑,笑声未了突地戛然而止,二人的脸色迅速沉了下来,往展虎身边一靠,三人呈犄角形站定,手也按上了腰间的刀柄。
昏沉的夜色中,可以看到一处处闪亮的光点,那是枪尖和刀刃,在夜晚的微光下反射出的寒光,渐渐的,越来越清晰了,一排排的官兵从密林中次第而出,排着密集的队形。
“你……你们干什么?”
郭建武惊慌地吼叫起来,夜色中一排排官兵沉默着,唯有怒火在枪尖上跳跃。
这五桶炸药的威力实在是太大了,那冲宵的火光,激射的铁钉、瓷片,威力实在是太恐怖了,如果不是他们久在边陲,了解这东西的杀伤力和躲避方法,又因为不知是否还有没被发现的炸药,所以躲得很远,他们的死伤一定极其惨重。
饶是如此,从果园灯火下摆放的站岗的草人被削得粉碎、炸得稀烂的场面,他们也能想像那可怖的场面,岂能不怒火满腔?
沐东握着刀,颤抖地后退:“你们不要过来,我……我是铜仁张家的人,你们谁敢伤我,我们张家跟他没完。”
四周依旧一片静默,“嚓!嚓!嚓!”只有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和那寒光闪烁的枪刃的锋芒。
“呀!”
眼看对方越逼越近,展虎大吼一声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