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循天率领捕快们赶赴常氏车马行的抓捕行动非常顺利,并没有发生持械拒捕的事情。《+乡+村+小+说+网 手机阅#读 》自从齐木死后,他手下的人已不复当年之嚣张,面对捕快,他们是没有勇气公开反抗的。
等到天光大亮的时候,税课大使陈慕燕和税课司的账房等几个关键人物以及常氏车马行的几个主要人物全都被押到了县衙,羁押在候审的几处临时班房里。审讯紧锣密鼓立即开始,一个人刚被带出去,另一个人就被带进来,整个县衙的气氛非常紧张。
当花晴风看到那堆从陈慕燕家中起出来的银子,他就知道,叶小天这一次又赢了,王主簿面对这一幕,也只能闭口不语。这种情况下,花晴风已没有必要再去深究叶小天办案过程中手段是否粗暴,程序是否合法,他唯一明智的做法,就是掌握主动权。
所以,花晴风马上把发生在葫县的一切行文铜仁府,向知府张铎做了汇报,并建议知府大人立即派员前往大万山司,控制老虎关的相关人员。在花晴风忙于向张知府汇报情况的时候,叶小天正在他的签押房里提审一个个犯人。
陈慕燕一袭青衫,还是昨晚离开家时那身装扮,因为他的特殊身份,身上未带任何刑具。叶小天见他进来,微笑着往椅上一指,道:“陈大使,请坐。”
陈慕燕大马金刀地往椅上一座,目不斜视。叶小天为他斟了杯热茶。轻轻放到他身旁的几案上,踱着步子,微笑地道:“陈大使。叶某也是职责所系,不得不为,还请恕罪啊。”
陈慕燕微微合起了双目,一言不发。看那样子,不管你想干什么,他都打算徐庶进曹营了。
叶小天咳嗽一声,拿过一本账簿。信手翻了两页,对陈慕燕道:“陈大使。上个月初八,常氏车马行入关货物,在你们税课司的账簿上记载的是三十七箱,而月亮湾渡口摆渡过来的货物当时是五十七箱。入关的时候怎么就少了二十箱呢?总不能是插上翅膀飞走了吧?陈大使。能不能为叶某解惑呢?”
陈慕燕依旧闭目不语,仿佛老僧入定一般。
叶小天笑了笑,自接自话地道:“如果我是陈大使,我会说,我在税关验收的就是三十七箱,至于什么另外二十箱,我怎么知道,那可与我毫不相干。可是……,另一个问题。我就没办法推诿了,陈大使你有办法么?”
叶小天在陈慕燕身边转悠了两圈,此时正好转到他的正面。弯着腰,鼻尖都快碰到陈慕燕的额头了,这才一字一句地问道:“从你书房地窖里搜出来的那些银子,陈大使做何解释?”
陈慕燕依旧不言不语,只是颊肉微微抽搐了几下。叶小天直起腰来,背负双手。继续慢悠悠地踱步,道:“陈大使。事已至此,你是无从抵赖了,何不老实交待呢,你不说也是于事无补的。”
陈慕燕还是闭目不答,只是嘴角微微一撇,露出一丝讥诮的笑意。
叶小天叹了口气,摆摆手道:“把他带下去!”
两个捕快走过来,陈慕燕张开眼睛,冷冷地乜了叶小天一眼,随着他们昂然向外走去。陈慕燕出了签押房,恰好常自在被人带上来,两个人目光一碰,马上错开,脸上都是毫无表情。
陈慕燕沿着长廊走出几步,突然眉头一皱,道:“我要方便一下。”
陈慕燕毕竟是本县的官员,这些捕快们对他不能像对普通犯人一般对待,两个捕快略一犹豫,便引着他拐向墙角的茅房。常自在拖着叮零当啷的铁镣被带进了签押房,他可没有陈慕燕那样的待遇。
常自在进了签押房,大大咧咧地往那儿一站,双脚微微分开,用一种睥睨的目光望着坐在案后的叶小天,神色十分倨傲。叶小天脸色一沉,厉声道:“常自在,你可知罪?”
常自在昂起头,大声道:“草民一向奉公守法,不知身犯何罪!”
叶小天冷笑一声,扬了扬手中账簿,对他道:“上个月初八,你们常氏车马行入关的货物,在月亮湾渡口摆渡过来时是五十七箱,为何入关的时候变成了三十七箱,那二十箱呢?怎么不翼而飞了?”
常自在嘻皮笑脸地道:“二老爷,草民记性不好,昨儿的事今天都能忘,更不要说是上个月的事了。听大人你这么一说,没准是船工头儿故意多报,贪墨船行的工钱。”
叶小天一手扶案,身子微微前倾,淡淡笑道:“你说船工头儿贪墨工钱?如果你们车马行不给足了船行五十箱货物的运费,船行会付给船工们五十箱货物的工钱吗?”
常自在满不在乎地道:“大人说的有理。那……大概是半路上遭了强盗,被抢走了二十箱?也没准是雨天路滑,有车货摔下了悬崖。哎呀,这事儿草民是真记不住,有劳大人您自己去查吧。”
叶小天笑了笑,悠然道:“本官去哪里查呢?沿着后山那条小路去查,你看怎么样?”
常自在身子猛然一震,脸色大变,叶小天瞬也不瞬地看着他,常自在的目光中透出惊骇之极的味道。他不知道叶小天究竟知道了些什么,也不知道叶小天知道了多少,但是这句话却一下子击中了他的心病。
叶小天笑了,这一次他是真的笑了,笑的非常愉快:“常自在,你被抓来的时候一定在想,他叶小天究竟有什么凭据,就敢把我抓起来。如果说不出个子丑寅卯,他抓我容易,想放我走,我还不走了呢!是不是?”
叶小天笑吟吟的样子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