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广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乡+村+小+说+网手机阅#读》
他感觉自己被忽悠了,这种愤怒可想而知。
偏偏忽悠他的人是天子,让他白白的高兴一场,牵涉到了郝风楼,确实令他心乱如麻,一时连最基本的判断都没了。
现在经由解缙一提醒,他立即明白了此中的关节。表面上是勃然大怒,实则却是将此事闹大。
事情闹得越大,反而是把水给搅浑了。
他几乎可以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而陛下如此有意偏袒,显然只会让事情越加棘手。
胡广重重叹口气,旋即冷笑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就不信那郝风楼犯下了这等大罪还可以逃脱罪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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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旨发了出去,丘福和都察院右都御史亦是成行。
与此同时,无数传报消息的信使叩开了一座座金碧辉煌的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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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连少将军也拿了?”
说话的,乃是燕山左卫的指挥使程健。程健是靖难功臣,因功敕封为侯,如今主持燕山左卫,职责说大不大,说小也是不小。
此刻他接到了通报,脸色顿时拉了下来,朝廷已经派了人去安南捉拿张辅。
按理说,程健和张辅,一个在亲军卫,一个是在都督府,八竿子也打不着。
可是这里头藕断丝连的关系却很是复杂,当年,程健不过是个小小的亲兵,在北平的时候负责张玉的起居。
那时候张玉极为照顾他,并不在乎他的低微出身。一而再再而三的提拔他,以至于后来张玉战死,张玉的不少亲信部众都得以升赏,程健也因此崭露头角。一步步攀爬上来,在靖难之中立下不少功绩。
可以说,程健更像是张家的家臣,能混到今日这个地步,全是拜张家所赐。
他在做亲兵的时候就负责守卫张家,当时的张辅年纪还小,从前还向他学过一些武艺,张辅对他来说,既是恩公之子,也是徒弟。眼下听闻张辅蒙难,程健立即坐不住了。
武人不比文人,文人得了别人的好处,一旦人家有事,即便是落井下石。人家也不会说什么。即便是被人背后指责,只要你脸皮厚,倒也无妨。
可是武人却不同,武人一旦被人看轻,人家可是直接当你的面骂娘的。
就说这燕山左卫,假若程健对张辅不管不顾,下头那些武官。只怕也瞧不起他。毕竟张家在军中的影响太深太深。
程健甚至没有犹豫,立即道:“来,去请寿阳侯、樟树侯、虞城伯……”
他连续说了许多个名字,这些人既有他的旧交,也有不少是张家保举出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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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之后,云南这边。当快马送了书信抵达公府的时候,整个公府便炸开了锅。
几乎所有的家将和幕僚统统到齐了。
黔国公沐春手里拿着一份急报,脸色铁青,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将这份急报传递下去。让大家传阅。
看过了急报,所有人都不吭声了。
沐晟和黔国公沐春乃是嫡亲的兄弟,一旦沐晟获罪,这对沐家来说是不可估量的大事。即便是兄弟不和睦,一人有事,全家遭殃,向来都是大明朝的传统,而眼下,沐晟的罪名是不能约束将士,甚至是纵容兵变,须知沐晟带去的兵马有许多是云南的子弟兵,许多武官都是沐家的家臣,一旦这些人获罪,后果可想而知。
沐春是脸色很阴沉,于公于私,他都感到有大祸将至了。
过不了多久,便有妇人哭哭啼啼而来,带着两个半大小子要来求见。
这妇人自是沐春的弟媳,也就是沐晟的妻子,多半也是闻到噩耗前来求救的。
沐春只得给一个幕僚使了眼色,这幕僚点点头,退了出去,自是出去劝慰去了。
良久,沐春狠狠拍案,眼睛变得血红起来,道:“此事的是非因果,老夫不想知道,老夫只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不能不问,无论如何也要将二弟保全下来。京师里的情况很复杂,据闻陈家、王家还有张家都已经开始四处活动了,他们要救人,我们也要救人,人不能不救,这个罪责,我们也担当不起,安南那边得派人立即去打听清楚消息,金陵那边立即修书给三弟、四弟,让他们全力营救,需要多少人力、物力都在所不惜。本公这边也该上书了,朝中有些人如此肆无忌惮,拿这个来做文章,为何?就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怕,他们爱凑这个热闹,墙倒众人推,恨不得人人踏上一脚,所以咱们要申清态度,得告诉那些想趁机踩上一脚的人,你踩了人,当心将来有人打断你的腿。”
“陛下那边的态度最是关键,不可小瞧了,倒是据说有一些传言,陛下还是偏袒郝风楼和二弟的,这个郝风楼,本公没什么印象,不过近来颇为得宠,如今又是宫中义子,料来陛下本心不会严惩他。此外还有张辅,张辅乃是张玉之后,陛下对张玉至今念着旧情,一直对他念念不忘,所以……大家也不必太过担心,哎……实在不成,大不了,本公去请罪,且看陛下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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