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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之后,天佑兵发起猛烈进攻,楚军离开感到了极大的压力。
耿仲明亲率大军从正面猛攻,像连续不断的重拳,打得楚军防线摇摇欲坠,草桥方面的清军则像一把锋利的刀子,专门瞄着楚军防线的薄弱环节向里捅,短短一个上午就推进了十来里地,距离勒克德浑几乎是一箭之遥。
吉安营连日苦战,伤兵满营,虽然拼命封堵仍在节节败退,眼看自己的防线要成为清军的突破口,顾宗福自己指挥战斗,把王鼎赶来向汪克凡求援。
“末将无能,吉安营眼看要撑不住了,军门能给我们派些援兵吗?”王鼎征尘仆仆,又是一路快马狂奔,盔歪甲斜的样子很是狼狈,向汪克凡讨要援兵,脸上更显得羞愧异常。
“再撑一个时辰能做到吗?”汪克凡让他坐下,倒了一碗水递过去:“恭义营和通城营已经出发前往草桥,顺利的话很快就能切断鞑子的后路,一个时辰之后,吉安营可以主动撤出战斗,我给你们全营记功。”
王鼎刚把水碗送到嘴边,突然又当的一声放在桌子上,猛然站起来问道:“恭义营去打草桥了?我说怎么不见援兵!”
满心的焦虑都变成兴奋,拿下草桥,清军就顾不上再发起猛攻,吉安营就能转危为安。
但仔细想了想,他又觉得不妥:“我主动撤防不行吧,这股鞑子一旦和勒克德浑合流,就有力量发起反攻,和耿仲明两面夹击之下,汪晟谭啸那边肯定顶不住,鞑子岂不是突围了?”
汪克凡笑道:“顶不住就不顶,让他们突围好了,如果勒克德浑愿意退回衡阳,我求之不得,夹道欢送。”
勒克德浑退兵的话,就只能困守孤城,等忠贞营和何腾蛟的援兵到了,清军就会被围困在城中,想跑也跑不了,被消灭只是时间问题。
“这样子啊,不错,我要是勒克德浑,也不会退回衡阳,一定要想法子速战速决。”王鼎琢磨着问道:“勒克德浑和耿仲明会师后,最少有五万人马,几乎是咱们的两倍,粮草什么的也不缺,如果就在蒸水河北岸和我军决战,咱们恐怕不是对手啊!”
“不用和他决战,拖下去就是了,能拖就拖,拖不动就跑,看谁能磨过谁,等忠贞营大军到了,他这五万人全都得装进我的口袋。”汪克凡笑道:“只要拿下草桥,拿下石鼓山,我军随时可以出兵切断勒克德浑的粮道,他顾不上和咱们拼命的……”
耿仲明吃一堑长一智,派重兵把守浮桥,简单复制赵家湾战斗已经不可能,但可以用相同的思路考虑问题,上次打的是水路码头,这次直接从陆路下手,直接攻占石鼓山,从侧面威胁清军的补给线。
清军有五万人马,其中还有大量对后勤补给极度依赖的骑兵和炮兵,每天消耗的各种物资是一个天文数字,补给线一旦出了问题,这个仗就没法打了。
虎豹在山,百兽噤声,蓄势待发的威胁比直接出手更大,明军只要在石鼓山摆下一支人马,可以打击清军补给线的任意一个环节,让勒克德浑和耿仲明防不胜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