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景行对师姐笑:“幸好你读研了。”
龚晓玲说:“张楚佳现状也还不错,以后机会也多。”
李迎珍却说:“普通人的一生,机会其实就那么多,能抓住一个可能就成功了。但是杨景行
不一样,他的机会实在太多了。我们要怎么取舍?作为家长和老师,我们能给他什么建议?”
贺宏垂说:“我的意思和李教授差不多,我们经常一起说这个事。以前李教授是想杨景行好好弹钢琴,但是现在我们的想法一致了,怎么样让杨景行发挥出他最大的天赋,还有努力,朝什么目标。现在其实是个关键时刻,我们不能迷茫。”
龚晓玲带着笑容:“尤其是杨景行很有理想,而且理想很宽广。比如他在唱片公司做事,刚知道我是不高兴的。但是后来聊天,他说音乐是人类共同的语言,他进唱片公司就是想更好地了解这门语言,我就支持了。”
好认真的杨程义点着头接话:“说起迷茫和唱片公司,我还有个担心,就是怕他自己迷失了,花花世界呀!”
李迎珍睁大眼睛:“既然爸爸自己说了,我也要讲。这确实是杨景行的一个问题,对女孩子,他有时候是不分好坏,一律宠着护着!可是社会上好多女人,就不像昕婷这样的了!音乐上再有天赋,这些事情还是要靠社会经验的。”
除了杨景行自己笑,其他人都严肃。
贺宏垂补充:“而且这只是一方面,社会很复杂。”
萧舒夏愁:“我也担心,人要经历才能成熟。你说好多人初高就谈恋爱,可是他马上十九岁了,也没正正经经交过女朋友,这样是不是不好?”
都看杨景行,龚晓玲连忙说:“其实我觉得这方面倒不用太担心,杨景行最让我感动的地方,他是个特别有心胸有担当的男子汉。我相信他是个特别有责任心的人,不管是对别人还是自己。不过任何人都会经历坎坷或者失败,甚至做错事,这方面我们不能对他太高要求。”
贺宏垂似乎对这个话题分支没兴趣,又绕回去:“这些事我们基本上插不上手,最多也只能从思想状态上着手。丁老就很重视这个问题,他可能还要见杨景行,肯定会给他建议,尤其是专业道路上。”
语老师也点头:“这确实要重视,要有个清楚的认识。我也发现杨景行,他是努力在各个方面都做到最好,但是这样可能会有压力。有时候我还希望他逃一节课。”
英语老师说:“我的课也从来没缺过。”
李迎珍说:“这是个表现,所以杨景行不但天资上特殊,他这个性格也罕见。这点父母应该比我们更了解,他这个内心……”
看李迎珍似乎难以表达了,龚晓玲接上:“其实他现在已经要承受很多了,以后肯定更多,能不能还这样举重若轻。对他这样的年纪,现在这种高强度高要求的生活状态,是不是好的?”
贺宏垂坦白:“这方面,其实我们都没什么经验。丁老今天说的一句话让我想了一天,这个学生,他的感情世界,到底能不能承受那种理性和感性的剧烈冲突。这种冲突表面看起来精彩,其实很可怕。理性很强,感性更强,有时候真让我们胆战心惊,这在他的作品里有很多体现。所以今天好多人不相信那是一个大一学生的作品,都问我们。”
龚晓玲有点内疚:“丁老目光如炬,看问题比我们深刻很多,我们以前几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本来欢天喜地的萧舒夏和杨程义现在乐不起来了,连旁边的服务员都收起了了服务性的笑容。杨程义复杂的表情像是在自责不懂音乐,不能去关心儿子的内心世界。萧舒夏的手在餐巾上一遍又一遍的摸,都快变熨斗了。
杨景行还在笑:“其实我现在感觉挺好的。”
体育老师终于能发话了,而且很严肃:“不,有时候自己不一定意识得到。”
李迎珍说:“没有问题是最好的,龚教授说得没错,你身上确实承载了不少,你能轻松面对,我们当然高兴。”
龚晓玲说:“因为你现在在学校时间更多,所以这些问题我们要和你父母沟通。”
萧舒夏简直有点怕:“我是不是应该过来,看着他,多关心一点。”
杨景行第一个反对:“不用,压力增大几倍!”
萧舒夏条件反射地凶恶起来,揪住儿子的耳朵训斥:“你想搞什么?”
大家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