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林楠谢过落座,林成给几人奉了茶,侯在一边,林楠注意到李熙的目光他身上微微停留了一下,会意道:“林成外面侍候。”
林成忙退了出去。
林楠正待说话,刘太医打开药箱,拿了脉枕出来,道:“林大人,麻烦把手伸出来,下官给您把把脉。”
林楠愣了下才反应过来,所谓的林大人指的是自己这位侍讲大人,他被人叫大爷叫侍讲叫惯了,被称林大人还是第一次,不由颇觉新鲜,笑笑将手放在脉枕上。
刘太医听了脉,起身道:“禀皇上,林大人身子没什么大碍,只要再吃几幅药,养上几日就好了。待老臣将昨儿开的方子再添减一二。”
李熙点头,令他去一旁看方子,对林楠道:“那日你在宫中昏迷,朕几日都不得安眠,今儿知道你无碍,总算放心了。”
林楠低头道:“皇上隆恩,臣诚惶诚恐……”
李熙挥手打断,道:“楠儿这样说话,倒让朕惭愧了。你父亲与我……唉,朕原想给你找个清净的地方呆着好生念书,不想反倒让你……都是朕没和皇后说清楚,你且放心,朕已经知会过皇后了,以后再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你也勿要将此事放在心上,日后只管静心读书便是,莫要辜负了你父亲的期望。”
林楠道:“皇上言重了,是下臣德行不足,行为不检,皇后娘娘肯教导下臣,是下臣的福分。”
客套话说完,又展颜一笑,道:“比起父亲大人,皇后娘娘对下臣可温和太多了——父亲罚跪可从来只论天,不论时辰的,且之前必要先打一顿板子。最可气是他还怕小厮们不敢下手打的轻了,每次必要亲自动手。”
他长得原就好看,这一笑之下,整个人像会发光似的,耀花了人的眼。林楠虽不太清楚李熙当年和林如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却看得出来,李熙喜欢听他说起林如海,喜欢以他的长辈自居,便投其所好,语气恭敬中带上几分亲昵。
看着这向来清冷如仙的少年,少有的露出几分少年人所特有的淘气甚至可以说是娇气,李熙一时有些呆了,又想起那个多少年也见不上一面的人来,摇头笑道:“我却想象不出,他亲自动手打人的模样。”
林楠苦恼道:“父亲是文人,浑身也没有几两力气,我却不是怕他打得太重,只是父亲若亲自动手,不管我在屁股底下垫什么,总能被他发现,那才真正是苦不堪言!”
想到那种场景,李熙扑哧失笑,看着仿佛犹有余悸的少年,在他脸上硬是没有找到半点负面的情绪,心里却高兴不起来:这少年许是当真被他父亲打惯了板子罚惯了跪,并不觉得被皇后罚跪那么几个时辰有什么了不得,可是他怎么知道皇后一开始就对他不怀好意,他怎么知道,他的腿……
他定下了限制皇后权力的铁律,当众打杀了皇后的人,给了她一深刻的教训,自以为已经极对得起他了,可是当他亲眼看见这个曾经步履轻快、翩然如仙的少年,在他手上挣出一头汗也没有力量自己站起来时,看着这少年笑的眉眼弯弯的脸,心里突然不那么坦然起来。
却见林楠有些不好意思笑笑,小心翼翼道:“皇上。”
李熙温和道:“怎么了?”
林楠道:“下臣有一个不情之请。”
他方才提起父亲时,忘形之下说了“我”,现在又开始自称“下臣”,李熙觉得远不如刚才顺耳,道:“都说了不必拘礼了,有什么话便说,但是若再一口一个下臣,朕可是什么都会不准的。”
林楠脸色微红,看了还在一旁斟酌方子的刘太医一眼,道:“皇上,刘太医医术精湛,我想,能不能让刘太医替我妹妹也看看……”
虽然现在黛玉也有太医专门照看,但是总比不得常年伺候李熙的刘太医,当初张友士曾说黛玉若不精心,日后子嗣上可能会有问题,由不得他不小心。
李熙笑道:“我还当是什么事呢?”
当下指示刘太医去看黛玉,林楠忙让林成安排下去。
李熙笑道:“你对你妹妹倒好。”
林楠道:“那是自然,我只有妹妹和父亲两个亲人,不对他们好,可对谁好呢?”
李熙叹道:“你是个好孩子……”
又似漫不经心道:“昨儿李资来看过你了?”
林楠心中立刻响起警钟,脑筋急转,口中应了一声是。
李熙道:“听说他还呆了不少时候?”
林楠嗯了一声,道:“诚王殿下问了下臣的病,又让下臣的一个小厮,跟着一位公公学了一套按腿的手法,说是从一位老太医那里学来的,让下臣每天按一次。”
李熙神色复杂,默然片刻才道:“这样啊!那你有没有听他的?”
林楠脸色一红,呐呐无语。
李熙道:“没有?”
林楠不自然道:“那个按一次要大半个时辰,又没什么用……其实殿下多虑了,我的腿好好的呢,虽然有点红肿,过两日就好了,哪用那么麻烦……”
李熙看着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最后叹道:“资儿他不是个莽撞的,他让你按你就按吧,或许真的能有……听话。”
见林楠不情不愿的哦了一声,李熙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一转眼看见眼巴巴瞅着二人的李磐,道:“磐儿,你不是有话要和你家先生说吗?”
李磐大喜,扯了林楠低声说话。
李熙坐在案前喝着茶,看着两个一样粉妆玉琢的少年,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