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心翼翼地猜端阳还在乎不在乎,猜不出,只好用话去扎他。他疼了,我才能恍然。
端阳被我堵在走廊,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我要回去了。」
我不让:「我也有糖。」
那时候刚有课间的点心,我舍不得吃,把面包从牙缝里省出来,忍了大半天,这个时候才拿出来,放在鼻子下装模作样地嗅,朝端阳傻笑:「真香。」
我等着端阳伸手来拿,端阳,你看我都后退一步了。可端阳不拿,红着眼睛说:「那就好,我要回去了。」
我嘴笨,说出来的话和想的明明不一样,他明知道。
他这么一说,我只好自己在面包上咬了一口:「太香了。」咬完后,我心里更急得抓耳挠腮。先前从学校里跑回来出了一身的汗,只想去洗个澡,可没了顶着脸盆的端阳,洗澡有什么意思。
一不留神,端阳就在我手背上狠狠拍了一下,从我的胳膊底下钻了过去,头也不回地跑了。
我疼得一哆嗦,越是形同陌路、我越想相见,越不肯道歉、越殷殷盼着转机。只要这么一盼,我就恨不得一天三顿饭、每顿饭撞见他一次。明天我就示弱,哪怕明天之后又等明天。
晚上吃饭,我爸悄悄地问我:「还在闹别扭啊?」我不肯说话,我爸就开了一瓶白酒,拿筷子在酒里一蘸,说:「张嘴。」
我张了嘴,我爸拿筷子蘸了一滴酒喂我。
我妈用胳膊肘不满地顶了两下:「你又在教坏他。」
我爸笑瞇了眼。
吃了饭,一家人看电视看得正高兴的时候,我爸找不到垫脚的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