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赤著脚踏下殿堂里的黑石。
汉青还是一脸瞧不起的样子,站在一边看。
懒得纠正他的观念问题。
赤脚就代表卑下?这哪门子的逻辑啊。
脚尖,脚跟,轻踏,滑步……我尽量放慢了动作。
其实我觉得花哨的动作或是舞步都是没有必要的。
这个,需要的是一种精神。
一种气势。
有些出神。
让他们再练习,我坐在空旷的平台上,好蓝的天,一只鸟都没有。
大概这里太高了,鸟也飞不上来吧。
这是个……我不熟悉的世界。
但我要尽力熟悉它。
只是爲了,能自由的活下去。
从前那种普通人的生活,有许多的不如意。但是有自由。
要爲衣食奔走,要爲生活忙碌。
但有掌控自己的自由。
现在有忧渥的生活,但是我的命运,掌握在谁的手里呢?
“殿下……在想成人礼的事吗?”汉青轻轻走了过来,在身後说了一句。
“嗯,”听出他声音里有太多的担忧,我用轻松的声音说:“昨天你们说,经过那个以後,可能我的外貌也会有变化,不知道会变得好看些,还是更丑些……真怕变的更难看呢。”
汉青没接著我的话头向下说。
“殿下……我听说,天帝的使者已经到了我们星月天城。克伽将军,应该也到了。”他似是下了很大决心,说出句话来:“我去找克伽将军,请他爲我成年!”
我一下子转过头来,力道太猛扯得脖子生疼!
“如果,如果……克伽将军能让我顺便的成年,那,殿下也不用惧怕他了。如果不能,那殿下就可以向天帝拒绝指令。”他低著头,说得很快:“有许多贵族都会这样做,遣人先去试试看,所以,我替殿下去试,克伽将军也一定不会拒绝殿下对他的验试的!”
我腾一下子站起身来:“你胡说什麽!”
他张大了眼睛看我,象是受惊的兔子。
“每个人都是很重要的,没人该当别人的垫脚石!”我火大的吼出来:“你要是敢这麽做,我绝对不原谅你!也绝对不会和那个克伽上床的!你听明白没有!”
“可是殿下……”他眼泪一下子流下来,象晶莹的露珠似的,在风中坠落:“可是您是最重要的……是汉青最重要的人!也是整个飞天殿的天!如果您有什麽万一,那飞天殿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的命运会好!如果您没有释放力量呢?如果您失去了三殿的地位呢?如果您得到了力量,却象先代飞的三殿一样变得嗜血好杀……殿下,汉青一身无足轻重,殿下请让我去吧!”
“啪!”
我呆了,他也呆了。
我看著自己的手,不相信我刚才,居然打了汉青。
他怔怔的看著我,我咬著嘴唇,不知道爲什麽也很想哭出声来。
可是,我不可以。
因爲他看著我。
可是看他眼睛里光闪闪的,那个念头似乎是在心里扎了根一样。
就算我不意,他自己偷跑去,我怎麽办。
“你要是那麽做了……我就从堕天湖跳下去!我说到做到!”
其实我连堕天湖是什麽地方还不知道。只是昨天在吃茶的时候,听到身後有人这麽说话,似乎是打赌,说什麽要是真的我就从堕天湖跳下去。
听起来应该是句能唬住人的话。
果然汉青脸上的血色全褪掉了,连嘴唇都煞白煞白,一下子扑了上来抱住了我!
被他扑得向後退了一大步才站稳。
“殿下,不要!不要,我不去就是了!殿下不要吓我!”
真这麽吓人?
堕天湖是什麽地方啊?
会死人的地方吧……我最後下了这个结论。
中午吃了饭,打发汉青去看那些人继续排练。
我说是要午睡,结果换了衣服,摸了笠帽就从昨天那个旁门溜出去了。
出门打听道儿,辉月殿街上无人不知,顺顺当当一路往前,左拐右拐加绕弯,就绕到地方了。
这一整条街上,都没有什麽行人。
远远的看著长长的一条白石阶,向高处一直延去,看不到辉月殿究竟是个什麽样子。
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是要来干嘛。
但是本能的,就是很好奇。
好奇这个辉月,究竟长什麽样。
可是站到了台阶底下了,又觉得,自己挺傻的。
就这麽进去要见人?人家见不见啊?报上飞天的名字,会通行无碍还是吃闭门羹,都不知道。
再说,我也不是飞天。
真是辉月站我跟前,我也不认识啊。
再说上两句话,一定露馅。舟和汉青,可以不介意我是冒牌货,但是想必辉月殿这里的人,不会这麽包容吧。
我呆呆地靠著牌楼发呆。
这里真是高贵的地方哦,一个经过的闲人都没有。
忽然远远又听到了银铃响声。
玉鞍银帘马?
杨行云?
头象是有自己的意识一样往回看,果然有人沿著长长的街道走了过来,白马玉鞍,银绺流苏,穿著一件白衣,那模样真是丰神如玉,翩然若仙。
他马走得不快,可是转眼也到了近前。
我穿著布衣,戴著笠帽,应该是很不起眼的样子。要怪就怪这里太安静,一个行人也没有,所以我的存在反而引人注目。
他勒住了马,转头过来看我。
然後,我看到他极俊美的脸上,慢慢现出一朵微笑:“飞天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