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居然敢打我?”
“胡亚芬,老娘会记住你。敢打我……老子下个月什么也不发,活活饿死你。”
“张娟,你这个贱货,信不信我找一卡车男人来收拾你?”
“刘丽娴,你他妈的是不是疯了?咬我?你……你竟然咬我?”
贺群头发散乱,身上衣服被扯得七零八落,肥胖的脸上布满拳头大小的青紫肿胀,肩膀和胳膊上还有几处明显的牙印。
她额头上破了一道五、六公分长的口子,脸上满是鲜血和鞋印。金胖子瞬间逃跑,寡妇们的暴动,身体上的疼痛,都使贺群感到前所未有的愤怒。她不敢相信,也无法想象————几分钟前还对自己俯首帖耳,连一个字也不敢多说的这群婆娘,居然敢骑在自己脖子上拉屎拉尿,动手撕老娘的衣服,还敢打我?
这种可怕的心理落差实在太大了。
高高在上的人,都习惯于当太上皇。骤然之间角色身份转换,任何人都无法适应。
贺群在家属区素有凶名,她早就不再是文明时代那个懵懂蠢笨的村妇。虽然病毒爆发至今不过一年多的时间,心理蜕变却不需要那么久。杀人,买卖人口,把别人当做牛羊猪狗放养这种事情从来就不需要复杂漫长的培训丨过程。
一个身材瘦小的女人从旁边抡起椅子,不声不响靠近贺群,挥舞椅子狠狠砸中她的背,爆起一阵声嘶力竭的哀嚎。
贺群反手捂住背后的伤口,连声惨叫:“王红玲,你不得好死,我,我要
话音未落,旁边另外一个女人已经扑过来,轮着从墙角找到的半块碎砖砸中贺群的嘴。“嘭”的一声,飞起一片脏臭的血水,还有几颗发黄带血的烂牙
旁边,几个女人一拥而上,分别抓住贺群双手,狠狠揪住她的头发乱拔。她们的举动立刻把房间里的气氛引向高潮,寡妇们的咆哮声变得越发剧烈。被无数身体遮挡的人群深处,不断抛出一缕缕散碎长发。它们直接从头皮根部被活活拔起,带着粘白色的皮肤,可以看到粉红色的肉末,还有晶莹闪亮的血珠
贺群的喊声越来越凄厉,语调也变得含糊不清。她不再叫骂,开始哀求,夹杂着痛苦的呜咽。示弱的举动丝毫没能引起寡妇们的同情,反而使她们觉得淋漓酣畅,有种说不出的亢奋和疯狂。
真奇怪,我们以前为什么要任由这个恶婆娘为所欲为?
她又不是三头六臂,她一样会哭会疼,我为什么要怕她?放任她作威作福
被压抑许久的疯狂在瞬间爆发,女人们只觉得心底有说不出的火焰在熊熊燃烧。她们呼喊着,咆哮着,用各种狠毒暴虐的方法在贺群身上施为。这一刻,她们并不觉得自己罪恶,并不觉得这有多么残忍……这是报复是报仇是从恶婆娘身上拿回原本属于自己,被长时间占据的收益,还有利息。
暴徒们冲小楼入口,顺着楼梯扑向二楼。
刚刚转过楼梯拐角,只看见迎面站着一个容颜极美的年轻女子。她手里端着突击步枪,身后站着十几个寡妇。她们当中有四、五个人握着手枪,其余的人站在侧上方,高高举起桌椅之类的笨重家具。
看着脚下这些面色惊愕的暴徒,欣研淡淡地笑笑,不假思索扣动扳机,射出一连串子弹。
这相当于反击信号。
楼上的女人们立刻喊叫起来,用手枪朝混乱的暴徒连连猛射,准备好的家具和重物从楼上扔下,发出沉闷的撞击,带起一片痛苦惨嚎。
顷刻之间,对比悬殊的天平扭转,楼道里躺翻十几具枪击身亡的尸体,猝不及防的暴徒们被重物砸中,失去平衡从楼梯上滚落,头部和身体在墙壁与地面之间碰撞,很快失去知觉。
乱哄哄的进攻,顿时变成无秩序的撤退。
惊骇满面的暴徒们跌跌撞撞逃出小楼,留下满地血水,数十具尸体,差不多同样数目的伤者。
欣研拔出打空的弹匣,迅速换上一个新的,对站在旁边神情激动的姜婉琦说:“你带人下去,从那些家伙身上收集武器,再抓几个活的上来。”
姜婉琦握着滚热的手枪,原本苍白的脸上已是一片潮红。她用力点了点头,正准备迈步朝楼下走去,忽然想起什么,猛地停住,不太确定地问:“那个……下面那些人有很多都还活着。他们……该怎么办?”
欣研检查着手里的枪,漫不经心地回答:“要四个活口就够了。其余的,全部杀掉。”
她说话的声音很大,足以⊥附近的女人都听见。
一个身材微胖,手里握着木棍的寡妇咽了咽喉咙,脸上表情很是畏惧,也有些不忍。
“他们还活着,就这么杀了,会不会……太过分了?”
不光是她,另外几个女人也纷纷点头,面色迟疑。
被迫反抗和主动杀人,终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概念。
欣研转过身,平静地注视着她们。此刻,她的美貌容颜不再妩媚温柔,而是散发出冷厉的妖艳恐怖,令人感受到气势强烈的威慑与凶狠。
“他们要我们的命。”
欣研的语调平静,内容却充满令人信服的真实:“摆在我们面前的路只有两条:要么拼死反抗,杀光想要奴役我们的那些家伙。要么放下武器任由他们摆布,成为玩具和奴隶,甚至被当做食物活活吃掉。我不会强迫任何人,你们可以自由做出选择。愿意留下来?还是现在就离开?”
没有人提出质疑。寡妇们的脸上,疑惑和焦虑神情渐渐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