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所在区域的运输线是东西走向,高炮营的驻地在路的南侧,而北侧不远处,则驻扎着一支护路队,听基里亚诺娃说他们的指挥员是一名中校。我冒着凌厉的寒风,站在路边的冰堆中间,茫然地看着在我面前经过的络绎不绝的车辆和人群,脑子里继续考虑着如何加强夜间防空的问题。要在视野不良的环境中,捕捉到高速飞行的敌机,并将其击落,让我感觉是一个几乎无法完成的任务。
正当我一筹莫展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远处有一群战士围在一辆后半截被烧成了框架的卡车周围,喊着整齐的号子把车往路边推。我知道战士们是在清理路上被炸毁的汽车,以确保运输线的畅通。
我抬头看了看天空,天色灰蒙蒙的,没有见到敌机的影子,也许他们觉得夜间出动的战果大损失小,所以便放弃了白天出击的打算。我朝着忙碌的战士们走了过去,沿路仔细观察着冰面,发现在昨晚空袭中被炸开的冰窟窿,都已全部冻上,又能正常通车了。
“报告少校同志,护路队正在执行清理道路的任务,请您指示!”一名年轻的少尉出现在了我的面前,也许他觉得我到他们这里来,是为了做什么指示,所以主动向我报告。
“继续执行任务吧,少尉同志。”
“是,少校同志。”少尉干巴巴地答应一声,又跑过去指挥他的部下继续推车。
这辆卡车虽然后半截被烧毁了,但车头部分还是基本完好,我感觉如果不是后面的轮胎报销的话,这辆车应该还可以继续行驶。
我感觉到了一阵寒冷,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军大衣的领子还是敞开的,难怪刚才那名少尉一下就看到了我的军衔。我把大衣的领子立起来,用扣子扣上顿时感觉暖和多了。
我抬头四处张望,看到东面两三百米处,在一个齐胸高的雪墙后面,架设有一挺双联的高射机枪。再向西望去,在差不多同样远的距离,也有一挺高射机枪。我猜测他们应该都是隶属于独立高射机枪连的吧。
看到这样的部署,我不禁想起了以前玩过的塔防游戏,心想如果敌机顺着运输线飞行的话,我军沿途布置的高射机枪和高射炮就足以将它们全部揍下来。
一想到游戏,我突然脑海中灵光一闪,猛地联想到了后世抗美援朝时志愿军著名的防空哨,顿时便有了一个完整夜间防空的计划。
于是我马上冲前面正在忙碌的少尉喊道:“少尉同志,请您过来一下。”
少尉一脸茫然地小跑来到我的面前,敬礼后迟疑地问道:“少校同志,请问您有什么指示吗?”
我一指已经被战士们推到了路边的卡车,吩咐少尉:“少尉同志,请您命令战士们把卡车推到空旷的雪堆中间去。”
“少校同志,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我板着脸严肃地说:“少尉同志,您难道不知道,根据条例,下级无权质疑上级的命令,而是应该无条件执行的吗?如果你觉得这个任务不可理解,可以向你上级反应,让他来找我。我就是驻扎路南侧的高炮营营长奥夏宁娜少校。”
少尉无奈地举手敬了个礼,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转身又去指挥那些正准备休息的战士们,把车推到离运输线远远的空旷雪地里去。
看着他推车的背影,我还不忘大声地叮嘱一句:“记住,把车推得离路边越远越好!”喊完,没等他答复,我转身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帐篷。
一掀开帘子,看见基里亚诺娃和奥尔洛娃两人还愁眉苦脸地坐在远处冥思苦想,忙大声地向她们宣布:“你们不用发愁了,我已经想到一个加强夜间防空的办法了。”
两人呆在当场,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试问两人刚才谁不在搜索枯肠,筹谋善策。而不久前才愁眉苦脸离开的我,突然从外面跑进来,告诉她们忽然告诉他们有条直通的大路,怎能不使她们目瞪口呆,半信半疑。
我没有理会她们,而是拿起桌上的电话,直接要通了指挥部。一听见对方有人说话,我马上自报家门:“您好,我是第二高炮营营长奥夏宁娜少校,我有重要的事情需要立即向希洛夫将军汇报!是的,非常紧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