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对方曾经当过坦克兵,我又随口问了一句:“以前在哪支部队啊?”
“我是雷巴尔科将军的部下,”优尔达虽然有只脚有点跛,但丝毫不影响他保持着良好的军姿站立,“我的坦克是在攻打哈尔科夫时,被德军的炮火击中。是我的车长冒着生命危险,将我从车里救出,并扶着我逃到了安全的地方。不过我的腿因伤势过重,最后留下了残疾,所以就让我复员了。”
“优尔达同志,你是好样的。”我打着官腔称赞了他一句后,好奇地问:“我想问问你,为什么不将这辆被击毁的德军坦克进行修复,而是改造成了装甲牵引车啊?”
优尔达没有马上回答我的问题,而是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本子递给了我,面无表情地说:“将军同志,您请看看吧。”
我打开他递过来的小本子,只见上面像流水账一般,记录着某年某月在某某地点,将什么型号的坦克拖了回来。我没有细看,只是大致地翻了翻,发现上面全是类似的内容,便合上本子递还给他,同时忍不住更加好奇地问:“优尔达同志,你给我看这个本子,是想说明什么吗?”
“将军同志,难道您还不明白吗?”接过本子的优尔达一脸委屈地说道:“上面记录的是我在战场上拉回被打坏的坦克数量啊。”
我隐约猜到了他想说的意思,故意逗他道:“我看清楚了,你从战场上拉回来的坦克数量还真不少呢,差不多都快凑成一个坦克旅了。可是,这个和你把德军坦克改造成装甲牵引车,又有什么联系呢?”
优尔达满脸涨得通红,他梗着脖子辩解说:“将军同志,难道您不知道如果我们的坦克被打坏以后,不及时地拉回来,而让它继续留在战场上挨敌人的炮弹。那么就会给我们造成很大的损失,因为过后就很难修理,或者是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修好。”
检修坦克的维修工人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围在了我们的身边。听完了优尔达的辩解,他们不禁发出了一阵善意的哄笑声。等大家的笑声听了以后,我望着优尔达,面带微笑地说:“优尔达同志,能说明得再全面一点吗?如果我觉得你说得有道理。那么我就会允许你将这辆牵引车留下,否则的话,就必须重新进行修复,并用来装备我们的坦克部队。”
优尔达在我的面前继续保持着端端正正的站立姿势,他等我说完后,不卑不亢地向我算了一笔账,用来证明虽然少修复了一辆坦克,但是却能给我军增加多少辆可以重新投入战斗的坦克。他还用详细的数据向我阐明了充当牵引车的这辆坦克底座的灵活性和越野能力,甚至还举例说明,别的维修队因为使用拖拉机牵引车去战场上牵引坦克。结果遭到了很大的伤亡,不少优秀的修理工人就这样白白地牺牲掉了,而他在这辆装甲牵引车里却是毫发未损。
他说完后,见我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还特意强调说:“将军同志,我就是靠这辆装甲厚功率强大的牵引车,一个人将21辆重型坦克、39辆中型坦克在它们失去战斗力以后成功地送到了修理地点,并使它们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返回战场。”
我等他说完,瞥了一眼他左胸上挂着的两枚勋章,问道:“优尔达同志。受过奖励吗?”
“受过。”优尔达说话时指着胸前的勋章对我说:“这两枚勋章就是上级对我所做出的成绩的鼓励。”
我点了点头,对他说道:“优尔达同志,马上就要打大仗了。假如你能在战斗中,从战场上将更多的坦克牵引回来。那么我会另外在授予你一枚勋章。”
本以为优尔达听了我这话后,会激动得手足无措,谁知道他表情淡淡地说:“将军同志,我不需要什么勋章。”
“为什么?”他的回答,让我的下巴差点砸在地上。在苏联这个以获得荣誉为荣的国度,居然有人会主动拒绝这样的荣耀。因此我吃惊地反问道:“优尔达同志,能说说你的理由吗?”
优尔达扭头看着旁边那辆改造的装甲牵引车,语气坚定地说:“将军同志,我不需要什么勋章,只希望您能同意让我留下这辆牵引车。”
对于他的这个请求,我笑了笑,然后说道:“好吧,优尔达同志,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同意你的请求。将来如果还有谁问起这件事情,你就说这辆装甲牵引车,是奥夏宁娜将军同意你留下的。”
这件事对优尔达来说,也许意义重大,对我来说却是一件无关轻重的小事。我刚回到了指挥部,别济科夫便迎上来,焦急地问:“司令员同志,您到什么地方去了,我们正在到处找您呢。”
我听到别济科夫的这种说话口吻,便猜到肯定是出什么事情了,便关切地问:“参谋长,出什么事情了?”
别济科夫将手里拿着的一张纸递给了我,同时说:“您自己看吧。德国人的一支小部队,占领了离我们这里几公里外的一个小村子。”
我简短地看完了他递过来的那张纸上的内容,发现除了报告德军占领了村庄外,就没有更加详细的情报了,便接着问道:“敌人有多少兵力,有什么样的装备?”
别济科夫摇了摇头,回答说:“那个村庄面积不大,所以我们只留下了大概一个班的兵力把守。敌人进攻时,打电话向我们报告的战士话还没说话,联络便中断了。”
我用目光扫了一遍指挥部,发现除了值班的报务员和别济科夫外,没有看到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