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我们的吉普车冲进射击死角,德军的坦克又开了一炮,炮弹落在我们身后四五米远的地方爆炸,横飞的弹片打得我头上的钢盔叮当作响。我左侧的战士运气显然没有我好,在爆炸结束的同时,他的头部往后用力地一仰,接着身子一歪,就从颠簸的吉普车上滚了下去。
坦克上的步兵跳下车,端着枪,叽里哇啦乱喊着追了上来。我拿起牺牲战士落在座位上的冲锋枪,冲着后面追上来的德军兵就扣动了扳机。哒哒哒,一连串的子弹射出去后,一名冲在最前面的士兵,把手里的步枪一扔,捂住胸口,在原地打了两个转后,一头栽倒在地。
我看到一击奏效,还想再开火,没想到再扣扳机,却发现子弹早已打完,气得把枪往脚下一扔,蹲下身子,躲避嗖嗖嗖从头顶掠过的子弹。巴斯曼诺夫和另外一名战士,把枪架在座椅上,冲着后面追上来的德国兵,不停地射击着。
当我们把后面的追兵甩得无影无踪的时候,我终于松了口气,庆幸地说:“幸好我们早出来了一步,否则就被德军的坦克截住了。”说到这里,我不禁想起上次被俘的屈辱经历,便及时地止住了话题,没有再往外说。
坐在我右侧的战士忽然小声地说了句:“我看这些德国兵好像都喝得醉醺醺的,要是他们没喝醉的话,我们想脱险,可能没那么容易。”
“你知道什么?!”战士的话被耳尖的巴斯曼诺夫听到了,他也许怕我会不高兴,扭头训斥战士说:“现在天冷,德国人不适应这里的气候,只能喝酒御寒。”
巴斯曼诺夫的话,倒让我想到了去年的莫斯科保卫战,如果不是天公作美,来个气温骤降,将德军冻得失去了战斗力,那场战役最后的结局如何,还是一个未知数呢。想到这里,忍不住问了一句:“上尉,你知道这里什么时候开始下雪吗?”
巴斯曼诺夫皱着眉头想了想,接着用不确定的口吻说:“也许和莫斯科一样,都是十月下雪吧。不过我以前读书时,曾在书上看到过对伏尔加河的介绍,河上每年十一月结冰。”
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马马耶夫岗上的师指挥部,当我走进屋里时,原本坐在的基里洛夫和阿赫罗梅耶夫都纷纷站了起来,并迎了过来,关切地问:“师长同志,您回来了?路上没有遇到什么危险吧?”
没等我说话,巴斯曼诺夫已经抢先说道:“报告政委、参谋长,我们刚刚在从集团军司令部回来的路上,和德军的坦克遭遇了,一名战士在战斗中牺牲。”
巴斯曼诺夫的话,把两人吓坏了,基里洛夫一把抓住我的手臂,紧张地追问道:“奥夏宁娜同志,您没事吧,没有受伤吧?”
“我没事。”我边说边走到了桌边,坐下以后又接着问:“目前高地这边的情况怎么样?”
“说来很奇怪,今天德国人对我们的高地,既没有进攻炮击,也没有派飞机来轰炸。”阿赫罗梅耶夫报告完阵地上的情况后,又反问道:“师长同志,今天实施的反击作战,情况怎么样了?”
我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本来在进攻的初期,我们的部队取得了一些进展,但由于没有空军和炮兵的配合,在加上兵力有限,临近中午时,部队的进攻便停滞不前。而德军的部队,在中午的时候,投入了相当数量的步兵和坦克,在飞机大炮的掩护下,对我军部队实施了逆袭,目前已经迫使我反击部队向后退去,并进一步地逼近了城市。”
“司令部被我们师布置了什么任务吗?”基里洛夫不愧是从集团军司令部来的指挥员,考虑问题都是从大局出发,“要知道,各参战部队的兵力都不多。要是我们师能投入战斗的话,至少可以牵制住正面的两个德军师,使他们无法抽调兵力去增援友军。”
“军事委员同志曾经向司令员建议,把我们师投入战斗,但在司令员征求我的意见时,我直接否决了这个提议。”我深怕基里洛夫会因我反对抽调部队而产生什么不好的想法,便特意强调说:“由于集团军投入反击的兵力有限,所取得的战果也不会太大。接下来,敌人将会对我们的城市发起疯狂地进攻,而我们坚守的马马耶夫岗、码头、,都会成为敌人进攻的重点。所以我们师的兵力都不能随便抽调,以免给德国人造成可乘之机。”
“师长说得有道理。”我的话刚说完,阿赫罗梅耶夫就及时地附和了我的意见。
见阿赫罗梅耶夫和我的意见一致,基里洛夫也不好再说什么,他只好问:“司令员还给我们布置了什么任务吗?”
我摇了摇头,刚想说除了坚守马马耶夫岗外,上级没有给我们布置任务,忽然想起傍晚就要到达的近卫第13师,连忙补充道:“对了,今天傍晚的时候,罗季姆采夫将军的近卫第13师,就会渡河到城里来。到时候,他会抽调一个团的兵力,。”
“什么?罗季姆采夫将军的部队要到了?”基里洛夫听到这个消息,立即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兴奋地对我说道:“我以前曾经和他打过交道,知道他是一个有着丰富战斗经验的优秀指挥员,如果把三团的阵地交给他的话,我心里也赶到踏实了。”
我正想向基里洛夫多了解一些罗季姆采夫的情况,桌上的电话铃响了起来。阿赫罗梅耶夫拿起话筒,听了几句后,脸色变得严肃起来,他冲着话筒说了句:“我知道了。”便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