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从左侧的一栋已经被打得破破烂烂的楼房里走出来的奥列格,他提着一支冲锋枪,戴着钢盔,没有穿军装,裸露的上身缠满了绷带,绷带下有血迹渗出。本来我想责备他几句的,但看到他伤成这样,到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
他抬手向我敬礼后,面无表情地报告说:“师长同志,居民点里的楼房,除了前面这两栋外,剩下的都被我突击队夺下来了。”
“谢杰里科夫大尉在哪里?”我只看到指挥突击队的奥列格上尉,而支援分队的负责人谢杰里科夫大尉,我还一直没见到他的人影。
“战斗进行得正激烈的时候,有辆敌人的装甲车从北面冲了出去。大尉同志猜测敌人可能是去搬援兵去了,所以他率了八支支援分队绕到居民点的北面,去构筑防御工事,一来是为了防止德军从这个方向突围;二是防止敌人可能出现的援兵。”
迫击炮连发生的烟雾弹在街道上爆炸,两侧的楼房很快就被烟雾所笼罩,原本在射击的火力点,也纷纷停止了射击。奥列格看到这种情形,兴奋地对我说:“师长同志,接下来就看我的吧,我保证在半个小时内,把这两栋楼房拿下来。”
“上尉同志,等一下。”看到他转身要走,我连忙叫住他,上前拉住他的手叮嘱道:“要注意安全,答应我,一定要活着回来。”
奥列格使劲地点点头,后退一步,抬手向我敬了一个庄重的军礼,郑重其事地向我保证说:“师长同志,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活着回来的。”说完,头也不回地向他的部下跑去。
“师长同志!师长同志!”身后传来一连串急促的喊声。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四号报务员正从远处向我跑来。自打我们进居民点以后,我就一直没注意到他,也不知道他躲在哪里去了。
我没好气地问道:“什么事情?”
“师长同志!师长同志!”不知道他是没听到我的回答,还是故意,还是一直在叫我。
“什么事?”我提高了嗓门问道。
“师长同志……谢杰里科夫大尉,”四号报务员上气不接下气,累得嘴都不听使唤了,“谢杰里科夫说,说有重要的敌情要向您报告!”
我带着报务员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戴上耳机,对着送话器大声地喊道:“喂,是谢杰里科夫大尉吗?我是师长奥夏宁娜中校。”
“师长同志,我是谢杰里科夫大尉。”
“出了什么事情?”
“敌人的援兵,援兵赶来了!”
“什么?敌人的援兵?”谢杰里科夫的话把我吓了一跳。敌人来的速度也太快了吧,还不到一个小时。他们的增援部队就赶过来了。“敌人是什么样的兵力?”
“我看到两辆坦克、一辆装甲车,还有大约一个连的步兵。”
谢杰里科夫大尉的部队没有反坦克武器,是挡不住敌人的冲锋。我沉吟了片刻,又问道:“大概还有多长时间到达你的防御阵地。”
“最多十分钟,不能再多了。”
听完谢杰里科夫的报告,我觉得事情严重了,这里还没有完全夺取居民点,敌人的增援部队就赶到了。要是敌人的坦克顺着这条路冲进居民点,我们的部队将会被击溃,必须要采取措施,杜绝这种糟糕的情况出现。
我一扭头,目光正好和盖达尔的目光碰到了一起,他紧张地问道:“师长同志,是敌人的援兵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但是已经默认了他所说的事情是事实。
“那我们怎么办?”
在这一瞬间,我已经想好了应对的措施,连忙向他下命令:“大尉同志,你立刻返回我们的进攻出发点,带着来增援我们的五辆坦克。绕过居民点,赶到谢杰里科夫的防区,去协助他们击退敌人援兵的进攻。”
盖达尔答应一声,接着他叫上两名战士,沿着道路向南往居民点外跑。
等盖达尔离开后。我又把加农炮连连长叫到面前,吩咐他:“连长同志。我命令你,立即让炮兵开炮,向着敌人刚才暴露的那些火力点开火,要尽快把他们全清除掉,掩护我们的突击队冲进楼房。”
“中校同志,”加农炮连连长有些为难地说:“如果我们开炮的话,那些炸下来的砖石瓦块,会被下面的指战员砸伤的。”
“顾不了那么多了,”我不由分说地说道,“再不尽快消灭这些盘踞在楼房里的敌人,等敌人的援兵突破了谢杰里科夫大尉的防线,冲击居民点的时候,恐怕到时你哭都哭不出来。连长同志,不要再说了,执行命令吧。”
加农炮连连长见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向他下达这道开炮的命令,只好一咬牙一跺脚,转身去向他的部下传达命令去了。其实他所担忧的事情,我何尝不知,但是如果不当机立断地解决到这股残敌,等援军冲进来,和我们在居民点的部队一交火,训练有素的士兵和我们临时抱佛脚训练了两天的战士之间的差距就出来了。到时别说他们能以一当十,就算他们一个打我们两三个,我军也会因士气的丧失而被击溃。
加农炮连的炮击开始了。他们先对着左侧的楼房进行了两发连射后,又调转炮口对着右侧的楼房开炮。炮声刚落,敌人的火力点又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