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初熟

黑子那边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达到预想的,而队里最近也没了那些繁多的挑战赛,一时间,赤司竟突然感觉要比平时空闲多了。

不过这样只是他个人的感觉罢了,在其他人眼中他依旧是那个忙碌不见踪影的赤司。

放学后坐进黑色的私家车里,却遇到了出乎意料的人。

“父亲？”

由于还是处于公共场合的缘故，赤司并没有唤出赤司付九郎想要的称呼。

“…恩，今天公司没什么事，就来接你了，上车吧。”

赤司付九郎为赤司的称呼微不可见的停顿了一秒，虽然不满但也碍于这里不是独处。

“是。”

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窘迫，从赤司付九郎的反常行为赤司已经猜到对方知道了今天早上的那件事了。

不过他也没打算瞒住，也没有什么好瞒的，只不过他没有亲自说出口而已。

“有喜欢的人了么？”

车子行驶了一般的路程的时候,赤司付九郎突然发问。

“没有。”

赤司摇摇头，但他心底也存有一丝疑惑。

昨晚在梦中见到的人究竟是……？

赤司想不起来一丝一毫关于对方的信息，头发的长短颜色，身高身材，甚至是性别他都无法回想起来。

“那就好。”

赤司听见赤司付九郎稍稍松了一口气，“你是赤司家的继承人，虽然早熟，但是太早谈恋爱难免会对课业造成影响。”

就像是一个担心孩子早恋影响学业的普通家长一样，赤司付九郎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异样。

赤司付九郎在赤司看不到的角度隐蔽地看着他。

——那是我的儿子，一个优秀的孩子。未来他会继承我的事业，他甚至会做的比我更好，他会有和义俊一样的朋友，也会有和芳子一样的妻子……

——…妻子，对，一个名当户对、知书达理、高贵典雅、乖巧懂事的女孩。她会是征十郎的贤内助，她会每晚等着征十郎回家，会为他生下冠以赤司之姓的孩子。如果幸运的话，征十郎会爱着她，她也能够光明正大的爱着征十郎，她会是令人羡慕的赤司夫人，他们会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一方面为着赤司的青春期到来而窃喜，另一方面却又感觉到了赤司的渐行渐远。

心脏莫名的抽痛了起来，很痛。

可是为了不让赤司发现任何的异常，他甚至不敢覆上心口。

感受着熟悉的疼痛，赤司付九郎瞌上眼睛靠在垫背上。

太熟悉了……几乎赤司每长大一点他都能感受到这种疼痛。

——连老朋友都不肯放过啊……

他在心中苦笑的对那跳动着的刺痛着的器官说道。

不过这一次却尤为的痛，或许是……感觉到了那个少年属于自己的时间已经濒临结点了？

——再自私一次吧，就一次……

在商界叱咤风云的他，却也有一天会有这种近似苦苦哀求的心声……

“到了。”

车子稳稳的停住，赤司付九郎先一步下车，并且久违的伸手迎接赤司下车。

赤司疑惑的看着赤司付九郎自从他过小四年级之后就再也没做过的动作，将手放了上去。

——没有拒绝……

赤司付九郎心底深处升起一丝的希望，却又被赤司接下来的动作打破。

双脚一落地，赤司就自然而然的放开了赤司付九郎的手，而不是像小时候一样任由赤司付九郎带着进家门。

是的，他现在已经个独立成熟的少年了。

***

从浴室回到房间，赤司没想到自己的父亲会在房间里等他。

“爸爸，有什么事吗？”

进门的时候，赤司付九郎正坐在担任沙发上读着他最近在看的一本棋谱。

赤司付九郎抬起头来，看着赤司此时的模样，某个念头猛然在脑中浮现。

蔷薇色的发丝半干着，些许发梢还凝着水滴，其中有些因为动作幅度而落到了黑色的睡袍上，而有的则是顺着少年白净的颈脖滑了进去，少年的身材在同龄人中偏向瘦小，但黑色的宽松睡袍穿在身上却感觉不到大，反倒是……正正好好。

是的，赤司他完全驾驭住了黑色。

赤司付九郎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开口，撇到手中的书籍，他随口一问，

“将棋最近如何？”

“是，藤田老师说有所进步。”

“有比过么？”

根据开始定下的要求，这句话意味着询问赤司是否打算出师了。

“我觉得我还有很多可以学的。”

藤田老人是职业棋手，虽然一教一学这么多年了，但是毕竟还没有下完过一整盘棋，赤司也无法轻易估算到老人的全部实力。

“时间差不多了，睡觉吧。”

赤司付九郎看了眼坐上的闹钟说道，不过他本人却没有起身的意思。

“？”

不明不白的被自己的父亲盯着睡觉，赤司还没有那么强大的功力，“您……”

“一起睡。”

赤司付九郎面不改色的说出这句话。

***

“唔——”

熄了灯的房间里，赤司轻哼出声，凑近点看，依稀能看见他脸上的不自然。

“爸爸……”

皱起眉头，赤司尴尬的开口。

“如果你想和其他名门家庭一样教育方法，我不会阻止的。”

低头看着眼前的人，熟悉的气息充斥着鼻腔，整个人似乎都得到了满足，赤司付九郎的语气也不自觉的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