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正是她!尔康正是在河间偏郊找到的,当时伤才刚好。”永琪连忙回答。
太后微微点头,一脸动容,感叹道:“皇帝当初遇刺,哀家也听得心惊肉跳、夜不能寐,也多亏那女子奋不顾身,她始终哀家还惋惜了许久,哀家还想亲自道谢呢。”
“是啊,皇玛嬷。”和敬在一旁搭腔,万分感动的模样:“孙女当时听了,也是十分感激。她一介弱女子,竟然有这样的勇气,毫不犹豫以血肉之躯为皇阿玛挡刀,由不得人不佩服!她救了皇阿玛,也是孙女和弟弟妹妹的大恩人啊!”
景娴听着他们一唱一和,心内鄙夷,
乾隆神情不由一阵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当时的混乱场景,被景娴猛力撞开时看到那惨烈画面的心神俱裂,胸前刺目染血的匕首,倒地的娇弱身体满是血污,扶起时看到的布满痛楚陌生而熟悉的绝美面容,那是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太后见了陷入回忆的儿子,心中得意,她就知道皇帝感性重情,不屑的瞥了眼温顺垂首的皇后,想必皇帝刚才动怒,只是责怪永琪不该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毕竟这是永璂的生辰晚宴,还当着皇家宗亲贵戚的面!
这事说到底也是一桩fēng_liú往事,上不得台面。不过皇帝出巡时曾在重臣及众多八旗贵族子弟面前承认了“夫人”的身份,如今在宗亲面前,也没什么大碍。就算她对私相授受也很不喜,但现在最需要打压的是皇后,只要棋子好用就行。
用帕子试了试微红的眼角,温声劝道:“皇帝,永琪想必也是为了让你高兴,才等不及明天就说了出来。这也确实是一件喜事,既然人被找了回来,这里也没外人,就招来见上一面。哀家知道你心疼皇后,不过她身为六宫之主,是你的嫡妻,就暂且多坚持一会吧,她想必也很想见见救了皇上的人的。”
乾隆没有回答,只是站起身来,扶着景娴缓缓转回丹陛坐下,紧握着她手,心也觉得安稳许多,而后微微侧脸,似笑非笑:“既然皇额娘这么说,那就把人叫来见见。”
“傅恒。”
“奴才在。”傅恒离席单膝跪下接旨。
“你辛苦一趟,亲自带侍卫前去,务必将相关人等全都带来!”乾隆沉声吩咐,意有所指。
太后、和敬、永琪等人本来都是面上一喜,永琪指明夫人所在,傅恒领命出了大殿,殿内诡异的安静下来,谁也不敢出声,只眉来眼去,用眼神交流。
酒膳没有吸引力,大多数人都偷偷看向皇后,毕竟这事最有可能影响的就是她!殿内原本来往穿梭的宫人,早都规规矩矩站在后面,不敢弄出一丝动静。
景娴神态悠然自若,淡笑不语,容嬷嬷为她凉了茶水,她端着茶杯慢慢品茗,好像根本不知道都在偷看她,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虽然想让永璂他们几个小的先退下,可看太后的意思,应该不会准许,不过也不用担心,傅恒既然出去了,应该会做些布置。
乾隆微微眯眼,瞪了眼幸灾乐祸的弘昼,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神色各异的众人,心里已经有数,吩咐吴书来几句,调集侍卫小心把守。永琪神态坦然,此事应该不是他主谋,只怕他也不知人是假的,那女子不怕被揭穿,难道真那么像,或有其他底牌?
皇后优雅从容,让人琢磨不透,太后想到她方才那声轻笑,一时拿不准她的想法,等待也变得漫长,无意识转头发现永琪还跪在地上,夸赞一句:“皇帝,这次幸亏永琪用心,他可立了大功!”
“老佛爷说的是,五阿哥为了皇上真是用心良苦!”舒贵妃掩嘴轻笑,明眸善睐,这句话说的意味深长,怎么听都觉得是讽刺,可偏偏让人反驳不得。
有些人在底下窃笑,鄙夷的看向中央,可不是用心良苦,在弟弟的生辰宴上,变相的给他皇阿玛送女人!
舒妃说完这句,语调微扬,似乎有些困惑:“方才依稀听说,是福尔康找到了夫人,这福尔康可是在逃钦犯,本宫没有听错吧?”
兰馨早就气炸了,冷笑一声:“娘娘没有听说,兰馨也听见了!说来奇怪,这夫人失踪至今有七个多月了,之前一直没有消息,偏偏福尔康亡命途中就遇上了?别是走投无路找人假冒,意欲借此逃脱刑责吧?”
夫人明明就是皇额娘,竟然有人假借她的名义闹事,永璂难得的大喜日子,竟然被这么搅合了,太过分了!
“兰馨思虑过重了,这大清谁敢这样胆大妄为,拿这种事欺君!”和敬平和的语气倒显得兰馨没事找事。
“也不是没有啊,年初不还出了真假格格吗?!”谁也想不到的是,细声细气开腔的,竟然是四公主和嘉。
兰馨得意挑眉:“所谓人心叵测,为了荣华富贵,又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说着,又想起硕亲王那出偷龙转凤,一脸嫌恶:“就算当初小燕子并不是有意冒认,可就会有人急巴巴就先行认下了,闹得宫里不得安宁,福尔康可是帮凶!有一就有二,这事怎么看都觉得蹊跷!”
“好了,等人来了,看了不就知道真假!”太后皱眉,不悦的打断对话。
“老佛爷,兰馨说的也有道理,世上长相相似也不少,还是谨慎些好!”舒贵妃和兰馨关系融洽,自然要帮上一二。
永琪听着上头打嘴仗,自己插不上话,急得直冒汗,若认定只是长得像,加上夫人失忆连自己名姓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