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贺狄也不知是什么畜生变的,偏偏和自己过不去,彼此不过一剑之仇,竟如此不肯放过。自到了这小院,那傢伙就疯了一样,时时刻刻,不择手段地折磨他,就为了逼他低声下气求饶。
看这情势,如果自己今日不肯妥协,势必会被他用药狂整上几天,就算生不如死地熬了过去,恐怕隔不了几天又会有更残忍的法子出来……
子岩越往后想,越觉得眼前一片漆黑。
连续的囚禁蹂躏下,身体垮下,再强韧的毅力也会出现溃口。子岩暗暗了一声,心灰意冷,心道,求饶算了,这贺狄不但心狠手辣,还是个十足的疯子,和疯子计较什么?
他有气无力地想着,缓缓看向贺狄。
视线一动,贺狄若有所觉,立即把脸迎了上来,低头笑道,「专使大人总算想通了。」
一瞧那张邪气的俊脸,子岩脸色就情不自禁一变。
这卑鄙无耻下流的混蛋,在他身上不知做了多少龌龊事,自己一心追随大王,清心寡欲正正经经,却被他当娼妓似的折磨玩弄!一想起这些,子岩心底的愤怒往上狂涌,按都按不住。
快出口的一句求饶,就这样生生卡在喉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贺狄今天耐性已经不同寻常的好了,等了半天,心烦道,「不过就是一句话,还磨蹭什么?」
子岩仰头瞪着贺狄,唇色早就失了血色,两片薄唇不断颤抖,颤了片刻,子岩呼吸蓦然急促起来,打开双唇,艰难又声音低微地道,「日后,定要你死在我手上。」
说这几个字已耗光了他的力气,声音几乎难以耳闻,咬字却异常清楚,虚弱而斩钉截铁。
贺狄大出意料,满脸得意顿时凝固住了,瞬间又反应过来,发狠般的猛起眼睛,绝对的狠辣冷酷,狰狞道,「说得好!不须日后,本王子今日就死在你身上!」
顺手拿过药瓶,一口咬着拔开瓶塞,就去倒摇曳夫人送的药丸。
他飞扬跋扈一生,从没遇上贺狄这种角色,居然三番四次不把他的大发慈悲当成一回事,还故意挑衅找死!
就算是心肝宝贝,也要修理得他懂得认主才行。
愤怒之下,贺狄早把空流的嘱咐忘个精光,徒手就把一颗药丸攥在掌心,要把药粉抹遍这该死的男人所有敏感之处,让他哭着求饶。
不料那药丸确实如空流所说的那么可怕,药丸一碰掌心,顿时痒得连贺狄都皱眉咒骂。他本要已经一手扯下子岩裤头,打算把粉末按在那最要命的地方一顿乱揉,此刻却下意识地硬生生停下动作。
贺狄的呼吸,异乎寻常的变得粗重起来。
躺在面前的子岩双目紧闭,一脸毅然临刑的安静。
贺狄狠狠瞪着他,狰狞的表情渐渐变化,竟变成了惊疑不定,心底乱纷纷地想着,药性这样猛烈,最强壮的男人都禁受不住,用在他这半死不活的身体上面,一定能逼他痛哭求饶。
他若害怕求饶,从此以后就不敢离开我。
对,一定要他认输!
贺狄一个念头才定,转念一想,眼角又是一跳。
可是,如果他还是不求饶呢?以他这脾气,万一宁愿痛死也不肯低头呢?
难道就真的放任不管,看着他被药性折磨死吗?
我等了那么多日夜,费了那么多心思,才让他到了怀里,天下从没有任何东西能让我等这么久,想这么深,可我为什么却要弄死他?
贺狄越想,脑子越是乱得发疼,彷彿谁把一束荆棘揉成团塞到了里面,只听见脑子里面回响轰鸣。
为什么弄死他?为什么弄死他?
那声音一声响过一声,雷一样炸得贺狄头昏眼花。他瞪着等他动手的子岩,那掌心无论如何也抹不下去。
他看看子岩,又看看自己掌心的药丸,揪心的痛痒深入骨髓之中,和这些纷杂的念头竟是同等的令人痛苦,片刻之后,又骤然浑身巨震。
这才惊恐无比的发现,自己,竟是平生第一次的下不了手……
空流送回药瓶后,忠心耿耿地等候在廊下,估量着屋里的形势。
不用说,那倔强的男人一定正被折腾得要死要活,如果王子已经用了药丸,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听见那傢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了。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人拉开了,空流本能地一跃而起,抬头一看,愕然道,「王子?」
贺狄脸色难看得吓人,阴森森之外,还有一种说不出的怅然不安,冷着脸走到石阶上坐下,目光忽然扫往空流处,一勾指头,唤空流过来。
空流赶紧上前,就着贺狄坐在石阶上的高度,凑近了半跪下问,「王子,有什么要属下去办?」
贺狄冷冷打量空流一眼,眼神忽逸出一丝诡异。
他朝空流伸出手,露出通红的掌心,最后,只吐出了一个字,「吹!|」
空流瞠目结舌,不敢置信地盯着那红红的掌心,不用说,那八成是药丸弄的。
只是这药丸本该用在那个名为子岩的男人身上,怎么现在使用对像变成了王子殿下自己?
不过现在问这个问题,一定是找死,面对杀人从阴晴不定,现在看起来正处於爆发边缘的王子,空流识趣地一个字都不问。
当务之急,当然是,帮王子殿下解除药丸的困惑。
努力吹气!
第三章
虽然容恬离开了去抓苏家小子打屁股,如胶似漆的情人不得不再度暂时分,但凤鸣最近都没怎么郁闷地患相思病。
并非